王大娘:“小染,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两间也给修修?”
这段时日下来,王大娘是明显知道时染的手艺好的,不然也不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把欠的装修费一下子还清。
时染心里也一直存着这件事呢,闻言答道:“等到国庆吧,国庆期间就可以开始修了。”
这阵子卖月饼的钱很是可观,时染用料扎实,又没有花太多钱在包装上,所以赚头也不少。
算下来修个正房和东厢是肯定够用了。
时染兴致勃勃跟王大娘规划:“前面的小餐馆不改,后面的正房厢房这块,我准备改建一下做宴会厅。”
之前陆发就吐槽过,说她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不好带客人来。
摊子小是一回事,关键是不够私密,小餐馆里说个话,周围几桌都能听见。
而且时染之前做宴会都是带着家当往人家家里去,这也不方便。要是内院能整修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在里面隔出来十几个小的宴会厅,不算大的宴会就都能承接了。
王大娘也觉得不错,但是转而又问起一个关键:“那你住哪里啊?”
把西厢房让出来,她就没地方住了啊。
时染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往正房后面一指:“那不是还有后罩房吗?”
“我看了下,后罩房足足有十来间呢,到时候也修出来。”
正房和东厢的房梁都是好好的,修起来也不费时间,但是后罩房破败的有点狠,想来也是一个长期的活计。
时染就打算先修出来一两间先住着,剩下就慢慢修。
王大娘看她有主意,心里也放下了。
这么一个小丫头,虽然手艺好,但是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院子里,也不提家里人,想来总是有点可怜。也不知道过节的时候有没有人还念着她。
*****
同是中秋节,离着b市千里之遥的一座城市,还真的有人提起了时染。
时染的大伯母郭梅把菜端上桌,没好气的招呼男人吃饭。
“吃饭了!别在那儿磨磨唧唧的!”
郭梅恶声恶气的喊了男人一嗓子,又扭身转到卧室门口叫儿子:“小杰,出来吃饭了!”
时向东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有点不乐意:“好歹是过节,多少做点像样的。”
穿着拖鞋睡眼惺忪的儿子时杰一看桌子上的菜就倒足了胃口:“我不吃了。”
要光是男人说一嘴,郭梅根本就不带搭理的,爱吃不吃。她今天在牌桌上输了不少,哪有哪个心思去伺候家里这个。
但是儿子说了就不一样了,郭梅飞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起身:“我再做个回锅肉好了。”
桌子上摆着干巴巴的两个菜,一个是中午剩下的猪肉片,加上土豆炒了炒,卖相黑乎乎的,让人倒胃口。另一个就是随便糊弄的炒青菜,家里剩下的几样素菜全都丢进去。
确实有点寒酸了。
郭梅去厨房忙活了,时向东和时杰都斜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看着,时向东突然问道:“小染打电话回来了吗?”
他本就是随口一问,熟料郭梅今天输钱的怨气正存着呢,正好趁着这个话题发出来。
郭梅举着锅勺站在厨房门口,气势汹汹像是一挺机关枪:“你还好意思问?你的好侄女儿,自从去了b市,除了刚开始的头三个月还晓得打个电话。后来这几个月跟死了一样,连个信都没有!”
“你说说,我怎么说也管了她这么些年的吃喝吧,她倒好,一跑远就跟扎翅了一样,叫都叫不住。”
“要么说女生外向,保管是在外头跟人谈上了,连个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还有,之前说好的去了之后每个月工资往回寄,你瞅瞅这都多长时间了,别说寄工资,我连她工资多少都不知道。”
“老天爷啊,怎么叫我摊上你们家,大的大的不争气,小的还是个白眼狼。”
……
郭梅絮絮叨叨的骂了半晌,直到闻到锅里的糊味儿才惊叫一声。
时向东被老婆指着骂,骂完了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而是抓到了重点:“你说小染这半年都没打电话回来,那她公司那边说好的签约费呢?不是说好半年再给一次吗?”
说起来这个,郭梅就更气,“duang”的一声把烧焦的回锅肉往桌子上一撂,脸上全是讥诮:“还说呢,上个月我打电话过去问,那电话现在都是空号了。”
时向东:“空号?”
郭梅对着这个不争气的男人向来没个好脸:“就是空号,我打完就给你说了,合着你就没往心里去?”
时向东眉头皱起来:“那小染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吧?她那个公司该不是有什么问题。”
郭梅本来就想得多,电话打不通她就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最大的猜测就是时染当初签约那个公司是个什么底子不干净的公司。
这会儿听见时向东说要把时染找回来,郭梅白眼一翻:“行啊,你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连个电话都没有,还真以为自己能找到?再说了,就算找到了,你还打算怎么弄?合约可是一下子签了十年,你有胆子就去把你侄女儿带回来。”
郭梅虽然抱怨时染没有寄钱回来,但是她也没有很执着的要把时染找回来,毕竟又不是亲生女儿。真要是外头出了什么事,又不关她这个大伯母的干系。
时向东眉头还没放松:“那就不找了?”
郭梅:“你去找啊!自己订票自己去!”
时向东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说话了。
不过他不说话,郭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