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她别说人聊这么欢,怕是还没搭上话尴尬癌就要犯了。
彼此聊熟后,宋女士终于想起来等会还得回家准备午餐,赶紧起身跟季奶奶告别。
季奶奶热情挽留:“别走了,中午在这儿吃顿饭吧。”
最后当然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
季奶奶只好遗憾地打开门送她们,正好这时候楼上冒出来一个穿着喇叭裤的中年女人。
巧的是,这个人正好就是前几天第一次见面就在‘广场舞根据地’,和时天天母女二人闹了不愉快的‘熟人’——吕大妈。
楼下开门时,吕红正好走到了三楼和二楼的楼梯交界处。
看到三个人后,她背着菜篮子脸一垮,烦躁地嘟囔道:“物以类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声音不大,但这狭窄又安静的楼道里,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天天皱了皱眉,还没等她说话怼回去,季奶奶先不高兴地开口了,“有兵她妈,你这话就说得不地道了!”
“我家清和是学法律的没错,但同样的,法律上也没哪条规定说一定要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不是?”
时天天动作顿了顿。
听起来季家似乎也和吕大妈有矛盾。
“还拿法律压我了,可真会给人戴高帽子!”吕大妈停下来,对季奶奶不屑道:“当这么多年邻居我算是看清你了!”
“你家季清和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吗?连实习律师都算不上!这水平就张口闭口找我们要咨询费律师费,我说你们家怎么好意思?”
“是,我家清和还是学生,水平不行!那你倒是别来我们家问东问西的!”
季奶奶生气道:“清和说得清清楚楚了,他不免费回答问题,如果真想问你们自己去律师所。他是不是这么说过?就这样你们还非他要接案子,那凭什么不给律师费?”
“就他现在那水平,我让他接也是给他个机会,你们家就是掉钱眼里了!”吕红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上梁不正梁歪,邻里邻居这么多年的情分都不顾,真是好狠的心!难怪你家老爷子死得早,你儿子现在也不管你,都是报应!”
骂人不揭短,季奶奶被她的话气得眼眶通红,指着吕红的手直哆嗦,“你、你……”
时天天听不下去了,朝吕红甩了个眼刀,疾言厉色地喝止道:“你要不会说人话就别说。”
语气虽然很凌厉,但时天天倒地身体虚弱,气血不足,所以音量根本上不去。
听起来反而有种她在心虚的感觉。
吕红果然没被她吓住,却越发恶毒,“怎么着,我说错什么了?她儿子把自己老婆逼死还跟着小三跑了,这就是报应,你年纪轻轻得这种病,也是……”
“滚蛋!”
还没说完,‘咣当’一声,吕红脚边突然砸过来一个方型的铁疙瘩,把她吓得原地一激灵。
等缓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铁质的破簸箕。
还是往日季家一直放在门口的那一只。
再看动手的人,居然是旁边那个蔫不唧唧的病丫头。
吕红顿时火了,“你干什么呢!”
时天天瞪了她一眼,没接话,反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季奶奶,安抚道:“季奶奶,有些人只是空有人类的皮囊而已,畜生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仗着自己有力气欺负老人,这种人不是畜生是什么!
季奶奶别过脸,抹了抹酸涩的眼睛,轻轻点头。
吕红听出来时天天是在骂她,凶巴巴道:“死丫头能耐了你?有种再说一遍?”
“这都没听懂?”时天天扫了她一眼,讥讽道:“真蠢。”
跟人吵架,有的人是可以理智对话。
但有的人完全就如畜生一样凭借本能行事,张口闭口都是脏话。
跟这种人已经完全没有理论的必要了,捡她听得懂又容易被刺伤的话骂回去就是。
吕红果然气急了眼,当即撸起袖子冲下来,“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嘴!
时天天是病人,禁不住这么一撞。
宋女士和季奶奶同时反应过来,冲过去把时天天护在身后,着急道:“天天,快进屋!”
时天天比她们反应还快,抄起折叠在一起的轮椅就往吕红脚步一砸,寒声道:“妈,报警,有人谋杀!”
‘彭’的一声,轮椅与地面撞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震的在场几人都脑袋发晕。
“谋杀?”季奶奶愣住。
宋女士懵了。
吕红动作也不自觉一顿。
时天天从宋女士两人身后住主动走了出来,抬头望向楼梯,冷意十足道:“有本事就过来!我一个最多就只能活半年的人,临死前再带走一个也足赚了。”
吕红心猛地一跳。
忽然想到了小区里这些日子的传言。
听说才搬来的姓宋的这家女儿得的是绝症,以后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