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哥, 叫得裴靳有些晃神,好像回到很多年前他刚刚大学毕业,遇上裴祤宁父母车祸,那时看着才13岁的小姑娘,他心疼她可怜,也曾发誓要像爱护裴昭一样爱护裴祤宁。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利益的不对等,地位的偏差,裴之业常年的不忿,让裴靳逐渐变得迷失。
裴祤宁的话在耳边回响,变得遥远,“我又何尝没有真心实意地把你当成我的哥哥。”
裴靳退两步苍凉地笑了笑,没再说任何话,离开了华越。
……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遍地灰烬后的无奈伤感,周时聿轻拍裴祤宁,“事情过去就别想了。”
裴祤宁低着头,带点鼻音,“没想。只是——”
再怎么看淡,心里总会有点难过。
周时聿懂她的心情,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未来你还会遇到很多人,就像路上遇见的各种风景,不可能全都是赏心悦目,总会有丑陋的一面,但也正因为那些不美好的存在,才能让你看到更真实的世界。”
周时聿每次哄裴祤宁的时候声线低又温和,听到耳里有种莫名让人安心的魔力,裴祤宁贪恋地靠着他,过了会不知想起什么,忽地抬起头,“你是故意的吗。”
周时聿:“故意什么?”
“安慰我的话都是6句……”
“……”
周时聿有些无语,弹了弹她的额,“我在认真安慰你,你在数句子。”
裴祤宁摸着额头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数上了。”
小情侣的恋爱总算缓冲了那些不好的情绪,两人待了一会,一起吃过午餐后,去医院接裴祖望出院。
到医院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床上躺着,见裴祤宁进来,收起手里的老照片,“回来啦。”
裴祤宁嗯了声,见床头有新鲜水果,猜想应是有人来“求证”过,坐下问:“他们来找过您了?”
老爷子摆摆手,似乎不想提,只握住裴祤宁的手道,“我听林蔚说了,我孙女真棒。”
说完又看她身后的周时聿,“孙女婿也棒。”
裴祤宁:“……?”
裴祤宁下意识看了眼周时聿,尴尬地想捂老爷子的嘴,“爷爷您说什么呢。”
裴祖望一副不解的样子,“你们不都同居了吗,难道以后不结婚?难道不是我孙女婿?”
“没有,”裴祤宁忙解释,“我们没住一起。”
“没有?”老爷子皱着眉,又疑惑地看向周时聿,一副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的眼神,“你不是说了要照顾宁宁的吗?”
周时聿低头轻笑,“我会的爷爷,您放心。”
裴祤宁:“……”
你笑什么?
老爷子年纪大了瞎起哄你也跟着起哄。
裴祤宁暗中瞪周时聿,却被那人轻轻握住手,表态也好,承诺也好,算是公开在裴祖望面前承认了恋情。
老爷子一看小两口手牵手眼睛笑成弯月,满意地直点头,“这下可以彻底退休咯。”
裴祤宁:“……”
两人帮老爷子收拾行李出院,之后又把他送回东郊庄园,直到吃过晚饭才离开。
周时聿开的车,送裴祤宁回翡翠湖。
疲惫的一天过去,回去的路上裴祤宁很安静。
周时聿也没说话,边开车边想着上午咨询某个相熟的心理医生时对方说的话——
“她这是典型的心理创伤导致的强迫症,对数字的强迫,表现在特异或敏感的事件或人物上,患者会偏执地认为某个数字会带来不幸,而某个数字会带来幸运,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会有意规避不喜欢的数字,但对喜欢的数字,又会强迫性地服从。”
“如果始终在心里执着,其实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你不妨在生活中多给她一点体贴,包容和理解,多陪伴她,给她一些快乐的回忆,要知道,家人的陪伴和治愈是非常重要的。”
……
想到这些,周时聿突然在路边停了车。
裴祤宁有些莫名,“怎么了?”
周时聿微顿,转过来看她,“我们同居。”
“?”裴祤宁没回神,“什么?”
周时聿语气很坚定:“我说我们同居,从今天开始,住在一起。”
裴祤宁并没有对这个提议感到抗拒,只是有些突然,“为什么?”
周时聿朝她靠近了些,手轻抚她的脸,“我想每天睡前,睡醒后看到的人,都是你。”
裴祤宁:“……”
裴祤宁很难拒绝这样一句话。
或者是从周时聿第一次提住在一起这件事时,同居这个词就在心里埋下了种子,也或者是昨晚躺在他怀里睡觉的感觉太美好,她有些贪恋回味。
总之最后,裴祤宁佯装抱胸拿乔,“可我很难伺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