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的看着,虽然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但看样子应该是燕子妈在教训她。
真的是各家有各家的苦吧。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明早还要早起,我要好好的跟着齐阳学本事。
早上,我起来,齐阳就丢给我一本书,“三天,全部背下来。”
我翻了一遍,都跟古言诗词似的,好些个字我还不认识。
“好。”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三天不睡觉,我也得把它背下来。
自从经过瘸子的事情,我像是打了鸡血,每天起早贪黑,再也不嫌累不嫌苦,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晚上我正在背书的时候,书记提着一兜子礼品进来,“瘸子现在怎么样了?”
齐阳对书记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听见他的话也不回答,专注的给瘸子按摩。
我愣了一下,说:“瘸子挺好的,都稳定了。”
书记脸色有些难看,好半天才挤出一点笑模样来,“稳定就好,我今天来呢,是想问问齐先生后山那些尸骨该怎么处理?”
“什么尸骨?”齐阳转头问。
“就是你们上山的时候看见的乱葬坑,现在村子里都传开了,说是那地方有不干净的东西,弄得人心惶惶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怕再坏了事,这才特意过来问问。”书记的姿态放的很低。
齐阳恍然大悟,满不在意的说:“那些东西啊?你们无论是重新埋上,还是上报都可以,阵法已经破了,现在那地方你们随时都能去。”
书记忙不迭的点头,又客套了两句才离开。
等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齐阳突然叫住他,“只能去那里,其他的地方不要乱走,不然出了事我可不会帮你们善后。”
书记哎哎的应着。
第二天,村里就来了好几辆车,里面全都是穿着警服的人,说是在我们后山发现了古董,要考察一下,把东西带走研究。
我老远的看着他们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山下抬,又想起那天在洞里看见的尸骨,抬了这么久还没有抬完,里面得有多少啊?
“古董,他们还真想的出来,希望这次不要弄巧成拙。”齐阳叹息说。
我有点听不明白,“师父,为啥会弄巧成拙啊?”
他看着山下围着的人,解释说:“古董是什么?都是钱啊,你看看这山下的人,要是有谁按捺不住偷偷上了山,又是一桩祸事。”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山下的确是围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不光是我们村子的,就连附近的村子的人都来了。
“或许,他们只是来看看热闹。”我说。
他瞥了我一眼。“但愿吧,你们书记啊,真怀疑他有没有把脑子从娘胎里带出来。”
我被他逗笑了。
晚上我们又给瘸子按摩了一回,我才回房睡觉,明天还要早起背书,我已经背了一多半了,明天是最后一天,一定要背完。
这两天我很忙,上学、做饭和背书,所有的时间被填满了,像个小陀螺一样。
每次我累了,我就看看瘸子,就有了坚持的动力,我得努力,我还要照顾瘸子呢,我能吃糠咽菜,瘸子却连口水都喝不了,只能靠着营养液活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做好早饭,正准备去背会书,大门就被粗鲁的推开。
姥姥一脸怒气的进来,一看见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这个煞星,你怎么不去死啊?瘸子挺好的人。被你克成这样,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淹死。”
我被她骂懵了,呆呆的看着她。
她见我直愣愣的瞅着她,更加生气了,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她用了大力气,我瞬间右边的胳膊都麻了。
感觉到身上的疼,我这才反应过来,生气的说:“你凭啥骂我?”
“我凭啥,就凭我是你姥姥,就凭你是从我女儿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你说你,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了?我的女儿都被克死了,现在又把瘸子克成这样,你存心要折磨我,是不是?”她撒泼似的大喊着,一手在我身上捶打着。
我抿嘴看着她,眼泪在打转,却被我拼命的憋住,不能哭,现在就算是哭死了,也没人来哄我。
“婶,你哭啥呢?”齐阳披着衣服从屋子里跑出来,说话鼻音很重,他昨晚着了凉,有点感冒。
姥姥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这个扫把星啊,我当初就不应该让她活着,直接掐死她得了。”
我低着头,除了开头反驳一句,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现在说的这些话,从小到大跟我说了无数遍,人前说人后也说。
“婶,孩子还在跟前呢,你怎么能这么说?”齐阳沉了脸色,冷声道。
姥姥被他唬的一愣,反应过来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这个倒霉孩子啊,害死了我的女儿还不算,现在还把瘸子克成这样,这要是我把她接回去,以后不得克死我啊?”
“我不跟你回去。”我抹了把眼泪,一字一句的说:“就算是我要饭去,也不会跟你回去。”
她的哭声停了一会。又响了起来:“你不回去?等你师父走了,你不跟我回去还能去哪儿?你这个讨债鬼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气得浑身颤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书,大声喊:“我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就算是饿死了,我也不会去找你。”
“啪!”
姥姥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我半边脸都是麻的,想哭却硬生生的扯成一抹冷笑。
不能哭,我不能哭,我对自己说。
“婶,你这是干啥呢?大清早的来我家,就是为了打丫头一顿?”齐阳黑着脸,把我搂在怀里,看着我脸上醒目的巴掌印,拳头握了又松。
“打她?我打她都是轻的,我现在恨不得掐死她,跟她一起去见我苦命的女儿。”姥姥捶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