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芃芃明显感觉到,她能想到的战术,别人一开始想不到,但后来很快也能追上来,她并不觉得自己弱,但对手也的的确确的不是傻瓜。
周围的师兄师姐们却全都笑了起来:
“这是当然了,那可是昆仑墟的弟子。”
“说实话,我们九重山月宗之前能够在凌虚榜前排待了那么久的时间,已经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了吧?”
“是啊,有生之年能够短暂的居于昆仑墟弟子之上,也够吹一辈子的了!”
“据说是最早使用修仙王者法器的水镜道人门下这几个月晋升金丹期的弟子突然增多,其他几个长老才决定也购入法器,一同修炼。”
“既然昆仑墟开始重视起这个法器,以他们宗门的实力和作风,自然是要力争霸榜的,凌虚榜的排名也不必太过强求,师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昆仑墟身为修真界第一大宗,从升仙大会收弟子开始,便汇聚了众多天赋卓绝的苗子,积年累月下来,自然会与四圣之外的宗门拉开差距。
和五十年没有收到一个新弟子的九重山月宗比起来,更是天壤之别。
在这样的差距下,真是让人连妒忌都妒忌不起来。
芃芃却认真道:
“可是我说过,我要带领我们宗门做大做强的!”
师兄师姐们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
“心意到了就好,但做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必有什么负担。”
“为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被师兄师姐们揉乱头发的芃芃,顶着一个鸡窝头坚定道:
“昆仑墟的弟子能做到的事情,我觉得我的师兄师姐们也可以做到,我们九重山月宗不比他们差!区区一个凌虚榜算什么,我们可是要在南陆论道大会上惊艳全修真界的!”
师兄师姐们:南陆论道大会……你还真敢做梦啊!
一片寂静的食舍里,乐瑶回过神来无奈道:
“月仙尊您真的不管管吗……师妹这样下去到时候得多失望啊……”
一直没吭声的月无咎放下筷子。
“为什么她一定会失望?”
乐瑶一怔:“那可是昆仑墟……”
“昆仑墟又如何?”月无咎语气淡然,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千钧石,“难道在那个法器中,你们没有赢过昆仑墟的弟子吗?”
有弟子开口解释:“那是他们没有认真,而且那个时候他们也不熟悉规则……”
“他们没有认真,难道你们就认真了吗?”
月无咎忽然抬眸,眸中折射出一抹锐利的光。
“自从你们发现昆仑墟和其他宗门的弟子排名开始不断上升之后,你们就没有了最初的冲劲,刚开始还会经常听见你们废寝忘食研究战术,钻研心法,但现在几乎没再听见有谁抱怨那个防沉迷系统。”
“——到底是你们觉得斗法本身没意思了?还是你们怕输?”
月无咎平日教导弟子,从来都是行动大于言语。
难得说出这么一长串话,句句都戳在了每个弟子的心窝。
一片沉默之中,乐瑶小声道:
“可是斗法输了真的很难过啊……现实中斗法斗不过他们就算了,法器里模拟斗法还输,也太扎心了吧。”
不少弟子点头附和。
九重山月宗许多弟子的资质都不高,五灵根四灵根比比皆是,修士的灵根越多,于修道一途就越不利,旁人一条灵根专注修炼,他们却要五条灵根齐头并进,难度自然更大。
因此斗法输给单灵根双灵根修士完全是家常便饭。
月无咎顿了顿。
作为天才,他其实不太能体会到天赋不够之人的心境,因为他几乎没有在斗法上输给过谁。
一旁的芃芃却忽然开口:
“输当然很难过啊,谁输了会开心啊,就是不想输,所以赢的时候才会格外让人振奋啊!”
小姑娘望着眼前的师兄师姐们,那双眼直勾勾的,没有任何阴霾。
“胜利的感觉只要尝过一次就会上瘾,难道你们不这样认为吗?”
这番话不由得勾起了九重山月宗众人的回忆。
虽然只要摆烂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是当他们在法器中与昆仑墟,与蓬莱岛,与太清都还有仙乐十二宫这些弟子们交手时,即便输多赢少,但那寥寥可数的几次胜利,却令他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振奋。
“可是……”
托着腮的乐瑶无奈地歪了歪头。
“有时候努力之后的失败,比失败本身更让人无法接受呢。”
九重山月宗的弟子们都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所以在这种失败来临之前,他们就及时停下了努力的脚步,只要不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就不会被这种可怕的失败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