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次,我还会轻易放你走吗?”
周围的空气顷刻间密不透风,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身后的光线被男人的身形尽数遮挡住。
热意拂耳,虞清晚浑身上下瞬间绷紧,却根本无处可躲。
她攥紧指尖,心里慌乱,她却只能竭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贺晟,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
贺晟忽然低笑一声,盯着她的眸光幽深得可怕。
“我同意了么?”
虞清晚终于狠下心,猛地一把推开他。
她转身要逃,刚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男人冷厉的嗓音就从身后响起,语气意味不明。
“你想去找谁。钟庭白?”
虞清晚的动作猛地一僵,脚步也挪不动了。
贺晟并没有拦她,而是盯着她的身影,宛如寒潭的眸色更加幽暗。
终于,他薄唇翕动,冷沉的声线在房间内响起。
“要不了多久,你会自己回来求我。”
男人的语气越是云淡风轻,周围便越是寒意四起,丝毫不让人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那是身居高位的人才拥有的压迫感,叫人不自觉心惊肉跳。
虞清晚忍不住咬紧唇,几乎快要将唇咬出血来。
他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卑微求她留下的少年。
也不会允许她像当年那样抽身而退。
静默一瞬,她松开被咬得泛白疼痛的唇,努力忽视身后的视线,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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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海面像是被巨大的黑幕笼罩,波涛汹涌,翻滚的海浪在黑夜中也一刻不曾停歇。
随着游轮上的盏盏灯光逐一亮起,将客舱走廊也映衬得金碧辉煌,和刚刚的包厢里仿佛是两个世界。
落荒而逃后,虞清晚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
她的脑中浑浑噩噩的,思绪也乱成一团。
穿过船舱的走廊,她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正如贺晟说的,船没靠岸,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此刻,走廊尽头的阳台上,一对看起来就是成功精英模样的男女正在聊天。
“所以这场游轮拍卖的幕后老板就是....”
男人目光左右瞟了瞟,才压低声音说:“贺家,贺晟。”
虞清晚刚想转身离开的脚步骤然停住,注意力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女人震惊的声音传过来:“这艘游轮就是贺老板的?”
男人低笑了声:“一艘游轮算得了什么。贺家祖辈原本从政从军,从贺铭那一代开始从商,主营国际贸易,现在国内大部分重要航线都在贺家手里。”
“贺家是大家族,旁枝不少,听说是因为贺晟前几年拿下了一条很难谈的国际航线,在贺家一众后辈里脱颖而出,老爷子才舍得放权给他的。不过现在贺家家族内斗还没结束,最后鹿死谁手也未可知。不过照眼下来看,十有八九就是贺晟掌权了。”
他继续不疾不徐地解释着:“现在临城的这些港口码头,都在贺晟手下,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人为了今天这张邀请函争破头?都是拼命想办法搭上贺晟这条人脉罢了。”
女人恍然大悟地点头,半开玩笑地说了句:“也是...被狼盯上了,不死也要掉块肉。”
说话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听不见了。
拐角处,虞清晚听得怔住,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掉这些信息。
难怪,容家那样庞大的产业,轻而易举就被他击得溃不成军。
现在的贺晟,令她觉得陌生。
那他这些年,应该过得还算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前方走来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的脚步在她的面前停住,紧接着,一道醇厚温润的声线从上方响起,很熟悉。
“清晚,好久不见。”
虞清晚闻声抬起头,直到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她顿时愣住。
“钟先生?你怎么会.....”
男人一身浅灰色西装,唇边挂着温和有礼的弧度,整个人气质沉稳内敛,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钟庭白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俊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我提前回来了,想给你一个惊喜,才没有提前告诉你。”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年,钟庭白的视线慢慢梭巡过女人的脸,最后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