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更何况我没有儿子。”黄春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不可能会有,我是个太监啊。”
“那便把酒拿来吧。”南宫夕儿说道。
“稍候片刻。”黄春生转身离去。
见他离去,苏白衣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师姐,这个人究竟是谁啊。他的黄泉酒,有这么珍贵,值得用天子垂首去换?”
“人厨子黄春生,本是御膳房中一名太监,因为酿酒之术天下无双而被当今圣上赏识,后派为赈灾监督使来到季天府监管当地发粮赈灾一事,可最后却发现当地官员将灾粮中饱私囊,并且谎报灾情,他不愿与其为伍,打算上报朝廷,可离开的当天却差点被人给杀了。最后他将季天府为首的那些个官员全给杀了,然后做成了人肉包子,和灾粮一起分给了灾民。”南宫夕儿说道。
“那黄泉酒呢?师姐我没发现你是个好酒之人啊。”苏白衣惑道。
“黄春生后来遭官府通缉,流落江湖,江湖中人好酒也敬好汉,所以他在江湖之中混得不错。可后来有人传说,黄春生的酒很不一般,于是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想要寻到他,然后某一天他就突然失踪了,直到有人发现,他出现在了恶魔城中。”南宫夕儿说道。
“如何不一般?”苏白衣好奇道。
“喝我的酒,能涨境界。”黄春生将一壶酒放在了桌上,“所以对于江湖上的来说,这可相当于仙宫玉酿了。”
“能涨境界?”苏白衣惊道,“还有这样的酒。这么一壶,能涨多少?”
“试试不就知道了。”南宫夕儿一把拿起了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去,不过片刻,就将酒壶中的酒喝得半点都不剩了,她将酒壶放下,擦了擦嘴角,对着苏白衣笑了一下,然后就睡倒了。
“师姐,师姐。”苏白衣轻声唤道,却发现南宫夕儿没有半点反应,然后又问黄春生,“黄老板,我师姐怎么了……”
“自然是醉了。”黄春生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一下子喝一壶,这份胆量,黄某却是佩服。”
“这句话什么意思?”苏白衣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所谓黄泉酒,自然要去黄泉走一遭,不然只要喝酒就能提升境界,那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我的黄泉酒,一生只能喝一次,至于一次能喝多少,那就因人而异了,我见过最多的一个人,喝了一坛,从秋水境直接入了武道止境。”黄春生摸了摸桌上的酒壶。
“这么厉害?”苏白衣不解,“那大家还练什么武功?找你喝酒不就行了。”
“然后他死了。”黄春生做了个爆炸的动作,“砰得一声,像是一朵烟花,就这么炸了开来,血肉炸了我一身,最后尸身连个大概的形状都拼不起来了,就成了一摊烂肉。那人是个大派的子弟,满门上下追杀我,我便只能躲进恶魔城了。”
“那我师姐会如何!”苏白衣拔出了南宫夕儿身边的良人剑。
“南宫家的后人,只是一壶酒罢了,走一遭黄泉,总是能回来的。”黄春生将苏白衣手中的剑按了下来,“如今你的师姐睡着了,这里只剩下你我了。”
“你这个太监,你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苏白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黄春生一笑,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小瓶酒,放在了桌上:“这瓶黄泉酒,你要不要?”
“你想要什么?若是秘籍武功,你想都别想!”苏白衣警惕地说道。
“听说你是谢看花的徒弟,我想要看一看雾里看花。”黄春生手轻轻一挥,酒肆中的门窗都在瞬间合上,“只是一眼即可。”
片刻之后。
酒肆门窗再度打开,秋风灌入,黄春生站起身,一声白袍随风而扬,他朗声笑道:“很好,很好。”
苏白衣看着桌上的那瓶黄泉酒,咽了口口水,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怀中。
“你不喝?”黄春生问他。
“一生不是只能喝一次?我并不着急。”苏白衣回道,“对了,此事你不能和我师姐说。”
黄春生点了点头,看着醉倒过去的南宫夕儿,幽幽地说道:“黄泉一梦,也不知道南宫姑娘梦到了什么。”
第129章 如梦
“夕儿,娘亲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为什么?娘亲不随我一同上山吗?”
“娘亲累了,走不动了。”
“娘亲娘亲,你不要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夕儿,以后你见到你爹的时候,记得和他说一句。娘亲很想念他。”
“我不想见他!我只要娘亲。而且爹爹他早就死了,所有人都说爹爹死了,就算他没死,他到现在也没来找过我们,我也不想见他。”
“傻孩子,你爹爹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总有一天,他会来找到你,然后带你回家的。你见到你爹,千万不要生他的气,他那个人啊,看似洒脱,其实心思很重的。”
“娘亲!”
大雪漫天,上山的路早已被封住了,容貌秀美的妇人倒在了上山前的那一刻,小女孩望着上山的路,咬了咬牙,背起了自己的娘亲,开始往着山上艰难地行去。
据说山上有一座学宫,其中住着一位儒圣老爷,是天下间心肠最好的读书人。
就连娘亲口中才华比天的父亲都说过,天下才气,他只分到了一缕,便是从学宫中遗漏出来的那么一缕。
有他在,一定能救回自己娘亲,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父亲。
可是雪却那么大,山路却那么陡,小女孩背着娘亲的尸体艰难行进了一个时辰,却只走过了一个小山坡,一眼望去,只有雪,只有山,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房屋。
“娘亲,你说这山中有学宫,宫中有圣人,是不是爹爹他骗你的啊。”
“就像他骗你,他会回来的。就像他骗你,他不会轻易死掉的。”
“你说既然有那么好那么好的圣人,那为什么他不能够在山下就帮我们呢?一定要我们行这么远的路,爬这么高的山?”
“娘亲啊,夕儿快坚持不住了。”小女孩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好累,身上好冷,我快走不动了……”忽然间,小女孩感觉肩上的重量似乎减轻了许多,她惊诧地转过身,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小男孩替她托住了母亲的身体。
“你是谁?”小女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