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为溪伸手摸了摸留在脖颈后的头发,虽然是特地留的发型,但确实长了不少。
“知道了,谢谢四阿公关心。”
许裕财轻咳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继续往走廊那头走去:“这么多年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你莫理他,客厅里有做好的早餐,吃了再去忙事。”许裕德将水壶往廊下的空地上一摆,朝许为溪道,“小时候不知道是谁上赶着抱你。”
许为溪笑了声,这话真不假,他姥爷的桌子玻璃板下还有一排的照片,全是家里老一辈儿抱他拍的。
搁许裕德老爷子的说法:天天跟我抢我孙儿,我不得记住都有哪些人。
吃完早饭后,许为溪便回了房间,坐在桌前去看那沓资料。
“爷爷还真的是……有认真看啊。”许为溪拿起来翻看了下,在打印字的旁边空白处,写满了阿公的字。
虽然只是要了章海雅夫妇的现居所,但这套资料里还搜集到了这对夫妇这几年的经营情况和可查的交易往来。
几处模棱两可的地方都被老爷子圈红警示。
章海雅夫妇什么时候才临海已经无法获知了,这两人有迹可循已经是12年的时候了,这些年的居处一直在变,几乎是在临海市边上围绕了一圈。
而这两人搬离的时间也很规律,不是上半年的三月就是下半年的九月。
“三月……九月……”许为溪咬了咬拇指间,“这两个月份是什么良辰吉月么?”
距离两人上一次搬家已经过去了一年,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搬。
许为溪继续往后面看去,章海雅夫妇这些年是一直做酒品生意的,中间穿插了两年的摆摊生意,一些常见的车摊早点。
在那之后就一直做酒品生意,直到现在,只不过是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说直白点就是倒卖。
做这类生意的人,精贼得很,轻易不露面。
要找这两个人,续得有点由头,若是直接以交易合作的理由去,人未必肯信,毕竟许家也不是什么小商。
还是得找个牵线搭桥得啊……许为溪往后一仰,在脑海中思索能够给他做介的人。
半晌他放弃了思考,他的人脉主要都在庆州那边,临海这边不是没有,主要是人也不大碰这行。
“酒啊……酒……”许为溪一拍脑袋,坐起身,“找阿公去!”
能找阿公解决的问题,干嘛要想半天。
许为溪将两人现在的住址记在手机里,把资料收进抽屉后出了门。
只是许裕德老爷子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只有管家正站在院子里给剩下的植株浇水。
“潘叔,我阿公去哪了?”许为溪撑着走廊的木栏,探头问道。
管家偏过头来看他:“德公在书房里。”
许为溪朝人点了点头,便往书房走去了,在得到阿公的应允后,才推门进去。
偌大的书房,和记忆里一样,一面顶天立地的书柜,两旁是中高的置物架,书桌前的空地摆着三面包的沙发茶几。
沙发上已经坐着几个人了,除了他阿公许裕德以外还有三爷爷许裕福和小表叔许云淮。
许云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许裕德和许裕福两位老爷子倒像是刚聊完开心的事,笑容还未减下去。
“溪溪,过来坐。”许裕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人过去。
许为溪应了一声坐了过去,现下有别人在,他一时半会儿也不好问,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个借口出去,晚点再来问。
许裕德老爷子是看出了人的心思,直接便问了:“来找阿公什么事啊?这里都不是外人,你说便是。”
“……”三爷爷自然不是外人,但……许为溪的视线在许云淮这个小表叔的身上扫了一下,而后收回,“有个朋友要结婚,我想送点好酒,所以……”
“诶呀,酒啊!这你还不找我啊小溪?”许裕福在旁一拍大腿,抢过了话。
许为溪这才想起来,他这位三爷爷,风流随性出名,爱酒也是出了名的,认识的酒商数量也不在话下。
“我那屋里什么好酒没有?你难得回来,随便挑,三爷爷都依你!”
许裕福大声笑道,依然是注意不到身旁的小儿子,但许云淮的举动都被许为溪看到了,紧攥在身侧的拳头,听到人笑声时刻意低下的头。
就算是差了一辈儿,许云淮比许为溪也大不了多少岁的,自个儿的父亲对别人家孙子这么好,搁谁心底都不大痛快。
许为溪连忙摆了摆手,婉拒了三爷爷的好意,他目的本不在此,更不想无缘无故挨别人记的。
“我还是想自己学着,选一些酒送人。毕竟也是老朋友了。要是有懂酒的人,可以教教我就行了。”
许裕德看着沙发,闭目听着自己孙儿扯,知道人心里的小算盘,倒也没想要拆穿。
“人啊……”许裕福哦哟了一声,认识是有的,但都是些牙尖嘴利,油嘴滑舌的人,让小辈儿跟这些人买,怕是要被狠宰。
他的目光游移到一边的小儿子身上,伸手拍了下人的肩膀:“云淮,你有没有认识的?”
许云淮被人拍的这一下,震得一激灵,连忙点头:“有的。”
“那成,这事交给你办了。”许裕福拍了拍人的背,对上许裕德看过来的目光,不言而喻。
“什么时候找?”许云淮偏过头看向身边这个表侄。
许为溪咧嘴一笑:“择日不如撞日,小表叔方便的话,现在吧。”
庆州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