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秀颀的鼻翼动了动。她闻到一股极香的味道,明霜脱了外套,蹬掉鞋子,只穿着袜子,像只小猫一样,迅速往餐厅跑去。
她故意没叫江槐,放轻了脚步过去,想偷偷看他在做什么。
江槐正在厨房,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正握着一个汤勺,加好调料后,他把汤勺放下,又略调了下火候。和少年时代,在教室里握笔时,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明霜的所有要求,他都会认真去做,他原本也是做事特别专注的类型,无论工作学习还是生活,做什么都很认真。不过每当这时,明霜都格外想去闹他。
江槐晚上真的给她做了鲫鱼汤,空气里满是鲜浓的香味,熬了很久,汤色泽奶白,汤面上点缀漂浮着嫩红枸杞与鲜绿的葱段,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为什么这男人做什么,都能显得那么有模有样的。明霜心想。
她蹑手蹑脚,凑过去,忽然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细窄的腰。
“今天有没好好在家啊?”她踮起脚,朝他后颈哈气。江槐皮肤白,一点红意,便格外明显,她去闹他,声音又软又甜,“有没有在家等我?”
“在等。”江槐轻声说,餐厅里暖黄的灯光洒下,落在他如玉般白皙无暇的面孔上,他微抿着唇,红着耳朵,由着明霜双手在他身上作乱。
很满足,这个场景,满足了他以前的幻想。
明霜笑起来,小梨涡若隐若现,显得很美,又有些坏,“在等谁?”
“在等明霜。”他一直凝着她,见明霜皱眉盯着他。
他耳尖再度染上了一点红,“……在等霜霜。”江槐不会说情话,少年时代的他在这方面脸皮很薄,几年不见,他这点似乎也没太大的改变。
他声线清润,这样叫她时极为好听,显出一点缱绻讨好的味道。
明霜满意了,又笑出了小梨涡。
她啥事情都不做。等着江槐上菜时,还在旁边闹他,餐桌上放着一篮子洗好的樱桃,她捏起一颗去,喂江槐。
江槐的唇是他五官里最纤秀柔软的部分,很诱人,浓淡相宜的红,很润泽,明霜想起,当年,在走廊里,第一眼见到江槐,她最开始注意到的,就是他的唇。
这双唇给他的淡秀如新雪的五官增添了人气,是他身上那点矛盾的勾人气质的来源。
许端端或许说的没错,她最开始对江槐,就是彻头彻尾的见色起意。
江槐听话地含住了那颗樱桃,明霜却没收回手指,只是这么凝视着他,他便懂了,继而吻进她的手指,由着明霜肆意玩弄。
明霜心想,就算他脑子坏了,去当个牛郎应该也相当有市场,他反正也很专业很擅长是不是。
“怪不得人家想要你。”明霜说,“江槐,我把你送给她好不好。”
江槐垂着眼,不说话,明霜就喜欢折磨他,追着问,“好不好?”
“不好。”他说。
男人清瘦的下颌微抬,别开了视线,那股子骄矜清冷的味道又浮现出来了。明霜直笑,娇滴滴的,“江槐,你不是说了,什么都听我的,都答应我。”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视线在他微微湿润的唇上打转,意味深长。
可惜,无论她怎么折腾,他就是不松口,连敷衍答应都不允。
吃过饭后,明霜洗完澡,换了居家服,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张面庞显得极为娇嫩明艳,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这段时间时间都被工作占满,很久没休息了,她打算看场电影。
明霜拿着遥控器,随便挑着。
她赤着脚,一双小脚白嫩细腻,踩在柔软的白色羊绒地毯上。
江槐也洗完澡了,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散发着好闻的香气,明霜叫他,“江槐,过来。”
江槐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气,她说要把他给别人,不吭声也不过来。
最近或许是因为住在一起久了,他竟然开始学会偶尔耍小性子了,神奇的是,她竟然好像也没觉得讨厌,以前明霜是完全无法容忍男人对她这样的。
身旁沙发一陷,他坐得离她很远,伸着两条笔直的长腿,甚至穿得很严,哪里都没露给她看,黑发上弥漫着淡淡的湿意。
明霜挑眉,拿脚去踹他,被他一手握住,明霜才发现,江槐手竟然有这么大,以前一直只觉得骨骼纤秀修长。
“江槐,你脾气怎么这么大。”明霜懒洋洋说,“脾气臭的男人没人要的。”
江槐抿着唇,就是不做声。
“我知道,你不爱我。”他垂着睫,客厅光线昏暗,光影打在他漂亮的脸上,声音有些沙哑。
所以,不用再反复提醒他,尤其在他满心欢喜,享受着偷来的,她给他的一点好的时候。
他身子一重,明霜坐在了他大腿上,勾住他,她瞳孔里含了一点笑,“但是你还是爱我,是不是,爱我爱得发疯。”
“好可怜哦。”她白嫩的手指抚弄着他的喉结,轻声说,“没人疼你,只能忍着。”
“以后,我对我爱的男人肯定很好,会很宠他,不会让他这么难受。”她又甜又可恶,扬起脸看着他,“他想要,我就给他。他不说,但是很黏人,喜欢亲亲,我就多亲亲他;他吃东西,有什么不能吃的食物和忌口我都记得;他喜欢经常压抑自己情绪,我就陪着他说说话;他学会偶尔闹闹脾气了,我也可以忍,也还挺可爱的。”
江槐呼吸越来越重,搁在一旁的手背紧紧绷起。
他眸子转向她,是深浓的黑,“……那我呢?我怎么办?”
“明霜,你不能爱我吗?”他声音沙哑又绝望。
人都是这样,得到了一些,便得寸进尺,只会想要更多。
明霜离开了他,那几年的的他觉得,只要明霜回来,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他只要可以待在明霜身边就好。
现在,他通过百般手段达成了这个目的,甚至偶尔还可以得到一些她施舍的亲密,本来应该满足了,但是,这种事情,就像是饮鸩止渴。
只是听她的描述,他已经要嫉妒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