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这么觉得。”他在她发顶一吻,“你很优秀又耀眼。”
她很聪明,也能坚持自己的梦想,高三那一年,他一直看在了眼里。
明霜懒洋洋往他怀里窝,“你和别的女人说的这套,就别来敷衍我了。”
“没有对别人说。”他轻声解释。也不是敷衍,是他的真实想法。
她这辈子,估计也别想听到江槐说什么动人的情话。明霜在心里翻白眼,他那么聪明,嘴巴皮子一翻就能说出来的廉价情话,怎么就不会批发来一些呢?
外头下着雨,她窝在他怀里,显得很是安稳宁静。
他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感觉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他忽然说,“霜霜,假设我想起来了,你就会离开我吗?”
明霜心不在焉,没有正面回答,“按道理,你现在不应该已经要走了吗?”
明霜是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地盘和所有物都看得极死,留一个人常年在家里,尤其是一个男人,对她而言,是从未有过的破天荒的事情。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把江槐留下。
江槐迟不发烧早不发烧。偏这一天忽然病得这么厉害,离开时还被雨淋湿了一身,明霜不傻,她讨厌对她耍心眼的男人。
可是江槐这样——江槐和别的男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在认真折磨自己,却并没有一定要奢求她的回应,江槐从来学不会死缠烂打。
“你今晚是不是故意的?”明霜凑在他耳畔,去咬他耳尖,他耳尖很敏感,眸光湿润地看向她,明霜说,“江槐,我最讨厌对我耍心机的男人了。”
他不答话,垂着眼吻了她的耳尖一下,明霜忍不住又去亲他,她嘴上说讨厌他,行为却完全背道而驰,轻怜蜜意的吻,他身体灼热又紧绷,紧紧抱着她,忍不住就想要更多,想要她疼爱他。
明霜说,“你那些药是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那些精神类的药片,明霜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作用。
“治睡眠问题和头疼的药。”
他的神经性头疼早几年就开始了,医生说是因为思虑过多,心情压抑导致的。可是,这是他没法控制的。他的工作压力和强度都极大,减少用脑是不可能的。
和明霜住在一起的这两月,是他开始工作后,第一次休假。
至于失眠,从明霜和他分手,一直到如今,他仍然在反反铱誮复复梦见那一天,偶尔醒来,直到天光大亮都无法再入睡,于是干脆又去学习或者工作。
“病美人。”明霜说道,“你来找我折腾,不如回去多养着自己身体。”
“不要真的当短命鬼了。”她说,听不出什么语气。
他们十八岁那次出行,那个神婆的谶语,江槐记得,明霜不知道。
“假设我死了,你会伤心吗?”他安静地看着她。
明霜瞥了他一眼,嘴硬道,“我一滴眼泪都不掉。你死了,我很快就找到下一……”
江槐捧着她的脸,汹涌地吻她,把她剩余的话都狠狠卷入了舌尖。
两人在一个被窝里,外头飘着冬雨,他们呼吸相闻,像是一对最亲密的情人。
这几天明霜的公司事务清闲。
江槐到底年轻,那天晚上之后,烧很快退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他已经重新开始工作了,因为之前休假,囤积了一大堆需要他处理的事情。
江槐工作时很专注认真,明霜和他留了个信息,说她不回来吃饭了,没说自己要去哪里。江槐失忆后有个好处,就是开始学会不再那么刨根问底,终于让她有了些喘息空间。
明霜不懂是什么原因,但是很满意。
陈璇结婚,给她发了请柬。
陈璇算是他们在檀附的老同学了,婚宴上,来的不少面孔明霜都有印象,都是以前在檀附的同学。
“就差班长没来了。”阮扬帆如今发福了一些,不过他事业顺遂,因此显得精神抖擞,陈璇人缘很好,当年在班里玩得好的小圈子,几乎人人都到了,甚至明霜也赏脸到了,除了江槐。
“他现在这么忙。”陈璇今天穿着婚纱,容光焕发,“没空也正常。”
这几年,江槐以前从没出席过任何同学会,大家也知道江槐如今的身份,对他不来也能理解,说实话,江槐有如今的成就,他们这些同班同学是最不诧异的。以前他们都觉得,他是极有能力的人,绝非池中物。
明霜似乎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陈璇忽然想起以前高中时,江槐和明霜的事情,她自知失言,忙看向明霜,见她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婚礼上,明霜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顾芝之。顾芝之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京州,这几年一直努力打拼,现在已经是一家外企的小领导了,气质变化了很多,完全褪去了稚气,显得沉稳又独立。
顾芝之还单身,没有对象,也没有想结婚的意愿,她现在终于通过自己努力摆脱了家里的一堆烂账,根本没心思想这种事情,因为工作繁忙圈子小,身边也没合适对象。
顾芝之说,“ 你什么时候要结婚,我可以给你当伴娘。”
她一直就觉得江槐好,也觉得,明霜对他不一般。她和明霜一起长大,虽然曾经关系恶劣,却对她的性格极其了解。
明霜浅浅一笑,细腻的手指把玩着手里杯柄,懒洋洋道,“行,那到时候给你留个位置。”
顾芝之竟然还真的认真追问,“什么时候啊?我提前安排一下工作时间,江槐怎么说,你和他商量时间了么”
“什么江槐?”明霜说,“我们早分手了,新郎干嘛一定就得是他。”
顾芝之笑了笑,“你要结婚,还能和谁结?”
顾芝之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知道明立诚和喻殷的事情,明霜要么一辈子不结婚,倘若真的要结婚了,那只可能是和一个人。
虽然他们小时候关系很恶劣,但是她了解明霜,她为江槐破了太多数不清的例。她不敢说明霜一定爱他,但是很显然,江槐是特殊的。
明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忽然支起身子,问顾芝之,“我记得你说,你以前和江槐一个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