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伸手在他面前一晃,“眼睛好了?”
江槐微抿着唇,黄集遮掩不住兴奋,“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江总眼睛应该是没问题了,现在已经可以看到微光和轮廓了,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能好了。”
“哦。”明霜瞧着他,“那你还这么不高兴做什么?”
见到江槐眼色,黄集很自觉地先告辞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明霜忍不住笑了,她笑起来很漂亮,小笑窝在侧颊绽放,“这么急不可耐?”
他已经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朝自己怀里按,深深嗅着她发梢的味道,“霜霜。”
这么久没见,也不见想他。
当然,江槐是说不出来这样话的。他也知道,自己越来越过分了,甚至要求她心里有他,还要给他地位。
“你本来说昨天回来的。”
明霜说,“去了一趟潭柘寺。”
江槐在京州上了四年大学,最开始的实习也是在京州,对京州比她熟悉。
她是去求姻缘,还是求平安?
“你要是想求姻缘。”明霜慢悠悠说。
“江施主,不如直接过来求我。”她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丝笑。
“霜霜,求你。”他从善如流。
她却只是笑,也不说好,也不给他。
他实在忍不住过来索吻,准确找到她的唇。他们这么久不见,像是点燃了压抑的火,江槐比平时更加热情,哪里还有半分以前那副清冷小神仙的模样。
尤其遮住了那双眼时。明霜抚上他的侧脸,“江槐。”
“回家吧。”她说。
……
明霜宅邸被收拾得很干净,室内中央空调已经开始运转。
温泉水温正好,江槐看不到,只偶尔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她细嫩洁白的手臂从水里抬起,去抚他的眼角。
氤氲水汽间,江槐闭着眼,眼睫浓长如鸦羽,沾着一点点湿意,他皮肤极白,眉睫却都黑,眼珠也很黑,似乎不染杂质。
“你早点好。”明霜说。
他睫毛颤了颤,不说话。
“江槐,你又在盘算什么?”明霜属于有话直说的人,“别胡思乱想了。”
“还喜欢上当瞎子了么?”
他低声说,“不喜欢。”
“霜霜,我昨天做了个梦。”他声音有些哑,“梦到了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但是,你没来,只有我一个。”
“本来,我不觉得有什么。”他习惯了孤独。
“但是,当时在梦里,我却觉得少了什么。”很难受,心像是缺了一块,让他格外痛苦,又无法缓解。
她闯入了他的生活,让他通了情窍,然后把他一颗心搅得乱七八糟。
但江槐不后悔,从未后悔过一分一秒。
明霜没说话,透过氤氲水汽,她看着他,然后,回应了他,她的手指温暖纤细,带着熟悉的触感和水波的柔,江槐身子已经瞬间僵住。
一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心被放置在了温暖的泉水里浸泡,一点点修补,他灵府深处似乎都在满足地颤栗。
……
明霜拂了拂头发,把吹风放了回去。
“喵呜。”狸花猫从二楼卧室跳了下来,尾巴高高竖起,撞见江槐,他刚洗得干干净净,黑发白肤,狸花猫跳到了江槐怀里,找了个舒服地方坐着。
一个男人,一只猫,明霜的所有物清单。
狸花猫戴着项圈,项圈上有她的名字,而这个男人……他主动戴上了镣铐,为她捆缚住了自己。
她看向江槐,“霜霜。”却见江槐转向她,白皙的面颊还微微红着,刚才的亲密里,是他第一次在她这里得到这样的待遇。
以前他觉得自己不配,叫她不用管他。可是,江槐毕竟还是个正当年龄的年轻男人,身体是诚实的,明霜真对他好点,他看不到,却可以从她的动作里感觉到。
他是极喜欢的,而且飞快沉溺,开始生涩地一点点体验、享受她给他带来的快乐,在禁欲了那么多年后,开始面对自己的本能。
明霜瞥着他,刚想说他一句,江槐已经放了猫。
他揽她在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主动和她十指相缠。
从他们认识的十八岁开始,到如今的江槐,他原本是一片冰冷的纯白,被她留下了浓墨重彩的颜色,染成了如今的模样。
“霜霜,你在想什么?”江槐何其敏感,已经注意到了,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她的耳尖,叫她注意力回到他身上。
“在想别的男人吗?”他轻声问。
“在想以前的你。”明霜说。想起了十八岁的江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