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宾关内外恢复了平静,却留下一片狼藉,道宫的练气士们在宾关战斗结束的第二天,五人一组进入宾关清理战斗遗留的痕迹。
他们先疏通空气,开辟出一条可以让普通人通过的道路,随后用提前准备好的五行法阵,压制混乱的灵性,灵性的趋于平稳后,练气士们一边就地掩埋尸体,一边修复地面因为战斗留下的坑坑洼洼。
在他们的忙碌下只需要月余的时间,就能让宾关内外恢复到以往的样子,只是百姓们心中对于此地的恐惧,只怕要数十年才能平复。
而这些时间对于修士,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清理工作进行到第二天的时候,河道附近的练气士们发生了短暂的冲突,因为有人利用残存有灵性的尸体进行血祭,引起一些练气士的不满。
那是一些刚进入修行界不久的年轻人,他们还没有见识过修行界的黑暗,事情很快就闹到负责此事的真阳教二境修士的耳中。
最终,这个事情是以那些年轻人被调走而结束。
至于策划对两江地区战争的乐心,这点小事根本不会呈现到他的桌案上来,他在攻下两江地区后,又马不停蹄的策划进攻东南群岛的事务。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他上心,那就是真阳教扶持的北方政权,已经趁上京城皇室逃离之际入主上京城,他需要为这个政权正名。
好在在这个时候,真阳教掌院焚火道人亲自到上京城坐镇,让乐心可以专心策划对东南海域的战事。
与此同时的千木观内,也在商议进攻东南海域的事务。
东参是这次事情的主要负责人,他已经暗中策动十多位三境旁门修士,还有十多位快要寿命耗尽的三境器修。
目前摆在柳双面前的是一个开战的理由,临水府这次非常能忍,两支水军在这些天连破三座岛屿,可他们硬是忍下来,没有动用任何修行界的力量,而且半个时辰前有新情报传来,他们集结了相当数量的水族士兵。
“根据两位总兵的分析,那些水族士兵就足以挡下他们的水军,除非我们动用特制的‘动力丸’。”
元正看着柳双说出这句话,他现在负责的是战时的情报,因为他的情报网络有时候比千木观内务弟子还好用。
东参看了眼元正,对柳双抱拳说道:“不如直接打上去,要理由还不简单吗?就以临水府私藏太阴邪修为由。”
柳双摇头道:“在中州我们可以用这个理由,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你用这个理由有些说不过去,怎么说,临水府在道宫二席和三席里都有一定的地位,未来他们要是用这个理由对付我们,我们都没法反驳。”
元正这时说道:“其实我们也有水族士兵,而且都是精锐。”
柳双点头,她刚才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元正所说的‘水族士兵’是胡浅浅在白水湖养的那些水族,三百多年前南方修行界与临水府的争斗,白水湖的水族立下过大功,后来还被千木观册封过好几个山君。
千木山丛林深处胡浅浅的道场里。
此刻的胡浅浅正躺在她道场小院的云床上抚琴,云床跟前有两只小白狐开心的蹦来蹦去,云床下首位置有一张太师椅,宁州路的胡银斜靠在太师椅上,安静的倾听优美的琴声,院门口的胡林在一个炭火堆旁边忙着烤制肥鸡。
一曲很快结束,胡银睁开眼,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并下意识抽动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肉香,望着胡浅浅说道:“道友琴技算是我见过最好的,难怪听说连府君都对道友的琴技赞不绝口。”
胡浅浅闻言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摆动,对云床跟脚的两只白狐招了招手,两只白狐顿时跳上云床,先用他们的小脑袋拱了拱胡浅浅的手臂,随后抬着古琴跳下云床,往主屋方向跑去。
“前辈见笑了,这些都是小技。”
胡浅浅随意靠在云床的软垫上,伸手捋了捋脸上的毛发,抖动毛茸茸的耳朵并说道:“前辈这次来我这里有何事,不妨直说。”
客套的做派结束她也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因为她看到胡林那边的烤鸡马上就要好了。
她说完这话时刚才那两个小家伙从主屋里跑出来,他们此刻已经变成人形状态,一个是穿着男孩的衣服,一个又穿着女孩的衣服,他们手里抱着一些鲜果,跳到胡浅浅的云床上,将手里的鲜果扔到胡浅浅的怀里。
胡浅浅拿起一个鲜果尝一口,又轻轻抚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道:“给胡银奶奶也送一些过去。”
两只小狐狸随即捧起一些鲜果就跳到胡银身前,胡银笑呵呵的接过鲜果尝了一口,随后慈爱的抚摸两个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并看向胡浅浅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身为南方修行界的一员我们常年受到府君庇佑,如今千木观与临水府有冲突,就想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
她这话说得真诚。
胡浅浅却是只顾享用手里的鲜果,没有任何的回应。
胡银见状,只得一边吃着鲜果一边继续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这些年我们虽然受府君庇佑,可自从妖域与玄门五派开启贸易后,我们部族的儿郎就修行愈发艰难,就想着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可走。”
胡浅浅舌头一卷将鲜果的果核整个吞下肚,随后抬头看向从前殿方向飞过来的一枚传讯玉牌,伸手将传讯玉牌接过来并顺势读取了里面的内容。
“你来得确实很巧合,宁州路有多少水族?”
“三五万应该是有的,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小妖,好多连法术都不会用。”
“你现在就回去点兵吧,要全部是水族士兵,然后等我的消息!”
胡浅浅说罢就想要向前殿飞去,但突然又想到什么看向胡林那边,胡林立刻会意的拿起一只烤好的肥鸡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