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店铺是不是小了,要不要我帮你们找个大的。”
这个话题转得太生硬,舒语都不忍心继续嘲笑他。
“这个店确实有点小,人多了坐不下,我们正打算再找一个门面,开一个分店。”
“有看好的地方吗?”
他有几个战友退伍回来,好像就在这个片区做事,他可以去找找看他们能不能帮忙。
“前面有一栋危房,超级破。”舒语给他指了指方向,接着道:“不过他的房子不行,我看中的是那块地。占地面积大、地理位置好。”
“我抽空去问问房主,看他想不想卖,要是价格合适我就买下来重新装修,到时候地方肯定比这边宽敞,能坐下更多人。”
“待会忙不忙,不忙我跟你去看看,找房主问一下具体情况。”
他这次假期有三十天,本来没有这么长时间,领导把他以前的假期都补到这一次,加起来给他凑了三十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么长的假,他打算在收假之前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给他们减轻点负担。
“嫂子,店里现在不忙,你和二哥去吧,再点把事情定下来。”
关于那套房子他们已经去打探过了,情况有点复杂,要是二哥跟着去估计要容易些。
那套房子不复杂,就是房子的所有人复杂。
房子原本是个老头的,前几年受了点苦,房子被收走了。小辈们都和他断绝了关系,后来回来了,房子破旧别人看不上,就给他还回来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老头身体不好,小辈都想算计他的房子。
这时候老人提了一个要求,谁要是把他带回来的孩子养大,这房子就是谁的,而且必须签下文字材料。养大一个孩子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要求让小辈退却,双方一直在拉扯讲条件。
老头受了太多罪身体着不住,事情没安排好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可怜的孩子没有着落,现在还住在破房子里。
老人的后辈一时半会儿扯不清楚房子的归属问题,就让他在破房子待着,生死不管。
“好,那事情交给你,我和你二哥去看看情况,争取早点确定下来。”
舒语和沈穆来到房管局,几天前舒语已经来房管局询问过那边的意向,他们同意卖房子,不过价格上和她想的有点出入。
“李姐,我来啦。”
房管局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舒语混的很熟了,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很喜欢她,事情又不多嘴巴还甜,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点好吃的。
“小语你来啦,快进来,我已经和高家人说好了,他们就等着你来谈价格。”说完她就叫一个小干事去把高家人叫过来,完了她又嘱咐舒语为人不要太实诚,“你不要听他们漫天要价,你要挑刺、要压价,别听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知不知道?你就是太实诚了,待会我帮你,你看我眼色行事,知道不?”
舒语听话的点头,她确实不是很会讲价:“嗯,我都听你的。”
不一会,高家人来了,来了一群人。
高家是兄妹五个,都是那种爱占便宜的性格,为了那套房子差点闹得断绝关系。房子就这么大,给你家我不乐意,给我家你不乐意,最后有人提议把房子卖了,得到的钱平分,其他人一想,都同意了,省得他们再为房子争吵。
不过,要把房子卖出高价这件事是所有人的想法,轻易不动摇。以前也不是没人看上这套房子,就是价格太高压不下来,所以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打头的是一个大概五十来岁的地中海,估计是这家人的大哥,“你们谁要买房?”
沈穆挡在舒语前面,回道:“是我,你们房子位置还行,我正好有点闲钱,要是价格合适我就买下来。”
“3000块,一分不少。”
“你们的房子最多值1800,我给你们1900。”沈穆比了一个数字,“想必你们心里清楚,那个房子根本不能住人,我买了还要推倒重修,要不是位置好,我才不花这个冤枉钱。”
“你们考虑考虑,我不急。”说完他叫上舒语:“走,我们去看看另一家,那家不用装修直接可以住,省事。”
李姐在一边帮腔:“我说老高,他们给的价格已经很高了,你们那房子我还不清楚,里面的房梁柱都快倒了,这根本不是在卖房子,就是在卖地。”
“人家说得也没错,要不是房子的位置好,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看你们房子一眼,错过他们就再也找不到能出这么高价格的人了。”
高家人见舒语他们快走出房管局了,害怕房子真的砸在手里卖不出去,赶紧叫住他们:“停停停,你们回来,生意是谈成的,你们着急走干嘛?我们又没说不卖。”
舒语和沈穆对视一眼,又折返回来。
最后房子按1850的价格成交了,舒语让他们兄妹几个都在同意书上面签了字,不然以后他们其中一人反悔来找她晦气怎么办?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挪开了,舒语轻松了不少。
她问沈穆:“你这次放几天假?”
“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看似长,实则一眨眼就过去了。
“你抽时间回家去看看,他们估计都在等着你回去。”
舒语指的是沈老头他们,沈穆这么长时间没回家,现在回来了,按常理应该回去看看老人,陪他们说说话。
虽然她和沈老头他们有龌龊,很不待见他们,但她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沈穆,她不能阻止一个儿子给自己父母尽孝。
想到自己家人,沈穆神色暗了下去。
家里发生的事情沈老三都和他说了。
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妻儿,他的父母不仅没有帮他的妻儿减轻负担,甚至变本加厉折磨他们、找他们麻烦。
每一次看着舒父老俩口掏心掏肺的对他还有照顾孩子,又想到自己父母,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难受。
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奇怪得很,有无缘无故的偏爱,也有无缘无故的厌恶,他运气不好,就是被厌恶的那一个,还连累了自己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