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日殷炽被灌得酩酊大醉并没有问过姜恒何人安排,一连几天过去姜恒只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他们,又安排了文官随从陪他们翻阅案卷账目、微服私访了解治安民风,全程恭敬妥当找不出一丝错处。
这几日姜晗借口练兵驻扎军营,姜恒作为主事人虽时常陪同,但他为人圆滑滴水不漏,殷复有心拉拢,得到的回应却往往模棱两可不甚明了。最终还是借了肃王妃的名号向姜夫人递了名帖慰问病T才得以在姜府招待。
秦音这几日难得松快,打她与姜晗不欢而散算起已经有七天没见过他了,要不是五皇子和南平郡王,说不定她连着十天都用不着见他。更用不着被他堵在花园里说话了。
“音娘……”江州男nV不同席,刚刚nV眷拜见殷炽殷复也是隔着屏风影影绰绰的,姜晗没能见到娘子,席间一直隔着屏风关注着秦音的动态,等她喝了两口酒出去散酒气的时候忍不住也托词更衣跟了出去。
姜晗模样肖似姜夫人,只是更加英气些。他生得一双含情的桃花目,却又剑眉浓黑无端多出煞气,以往的高鼻深目端的是冷峻做派,皱一皱眉也能吓得军中新兵脚软,如今倒是热烫的酒气熏红了脸又熏得他一双眼水雾迷蒙。他压低了声音喊她“音娘”,拖长的声线反倒有些像小狗撒娇。
秦音没理他,转过了身子坐在长廊边摇着团扇吹风。
“音娘……你瞧我一眼……”姜晗的玄sE发带被风吹得微微摇荡,像小狗讨好的尾巴。他高大的身躯踌躇着往秦音面前小心地凑了凑。
秦音又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点。姜晗厚着脸皮转到她面前蹲下来仰头看着他。秦音避无可避,侧脸瞥了他一眼,昏暗的回廊里姜晗高大的身躯窝在她的脚边,仰着一张cHa0红的、英俊的脸满眼讨好地看着她,如同凶猛的大狗躺在地上冲她露出温暖的肚皮。他的眼睛蕴着水汽,黑压压的浓密羽睫如同夏日夜风拂过的芦苇丛,环抱着一汪清泉,里面倒映着温柔的月亮。风吹皱了水面,带来一丝晚香玉的甜香。
秦音摇扇子的手停了下来,她虽然厌恶姜晗强迫她,但床笫之外他也总愿意伏低做小,做只愿守护她的恶犬。不知道是不是从前遗留的习惯,她很难对温顺的姜晗不闻不问,可姜晗一旦察觉她的一丝松动便打蛇随棍上,自顾自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也不好继续发作,叫她憋闷得紧。
所以当姜晗的胳膊揽上她的肩膀时,她便知道,又是这样的结果。
“音娘你不能不要我。”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的妻子,“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好吗?这几天我很想你,可我又怕你见到我会生气。但见不到你我总是很想你,晚上睡不好只好去训练,你看,我手心又磨出泡了。”姜晗抓过秦音的手放进掌心,她指尖触到一块疤,不由得微微cH0U搐了一下,姜晗笑着收拢五指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我知道你一定是心疼我了,我不疼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秦音听着他的话,在他的怀里感到一阵窒息,她轻轻地问:“何必呢?”
姜晗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些都值得。”
就算没有强势的岳家作为后盾他需要付出更多的辛苦做得更多,他也觉得非常值得。秦音是他走下去的支撑,他不能没有她。
殷复站在花园另一头的太湖石山旁将这h昏暮sE中相拥的夫妻收入眼帘,他静静看了一会,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宴席过后姜府的一切仿佛都归于平静,姜晗又恢复了以往回府的频率,之前的争吵似乎不过是小夫妻之间的闺房情趣。殷复殷炽也消停下来不再要求拜访姜府,姜夫人这病也就渐渐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