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遇见黎初了, 但我绝对不是刻意接近她, 您放心, 我一定离她远远的。
没多久,对方回复道:嗯。
周禹松了一口气,擦干额头的冷汗。
周母见他一脸紧张, 关心地问道:“小禹, 怎么啦?”
周禹摇摇头,惊魂未定呢喃着:“没什么。”
哪里是没什么,他的把柄被牢牢攥死在对方手中,只能受人摆布,就连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都不行。
想到这, 周禹就懊恼自己不该一时贪财,挪用公款, 否则也不会被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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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铃兰迫不及待地要去买糖人, 她扯着黎初的手要往糖人摊子去。
黎初收回目光, 看向女儿,蹲下身子将女儿抱了起来。
文德镇集会一向热闹,许多外地游客也会刻意挑这个时候过来玩,所以这时候的人会比平常多上五六倍。
黎初抱着女儿往糖人摊子那边走。
人群拥挤,黎初走得艰难,肩膀被碰撞到了好几次。
一群小孩子穿插在人群中,肆意打闹,直直撞上了黎初的小腿。
黎初身体重心失衡,往前面倒了下去,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女儿,不让女儿受到伤害。
在她要倒下去的那一刹那,一股强劲的力量扶住了她。
黎初站稳身体,依旧心有余悸。
她抬眸看向救了她和女儿的好心人,在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时,嘴里的话飘散在她舌尖。
小铃兰搂着黎初的脖颈,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葡萄似的眼睛忽然亮起,乖巧地喊了一声:“傅叔叔。”
傅屿迟愣了一下,敛去眼底的失落,他微微俯下身子,和铃兰对视,“好久不见,铃兰还记得我呀。”
“当然记得,叔叔长得很好看,比电视里的哥哥还要好看。”小铃兰眨着大眼睛,一副认真的模样。
傅屿迟被女儿逗笑,忍不住轻碰了一下女儿的小脸。
白白嫩嫩的脸,像是牛奶浸泡过似的,丝滑柔软。
傅屿迟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去。
时隔三年,他第一次接触到女儿,上一次抱她的时候,她还未满月,那么一丁点大的小人躺在他怀里,吸吮着小手咿咿呀呀,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也会说很多话了。
他做错了太多,所以也错过了太多。
傅屿迟离的太近,让黎初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几乎就要让她回忆起过去的痛苦。
她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谢谢傅先生的帮忙。”
黎初一刻也不想和傅屿迟待在一起,她着急说道:“铃兰,和叔叔说声再见,我们要走了。”
小铃兰不舍地看了一眼傅屿迟,拉长着声音说:“好吧……叔叔再见。”
和傅屿迟擦肩而过时,黎初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了一句:“别再跟着我。”
傅屿迟站定脚步,默默地看着黎初远去的背影,许久后,他迈脚跟了上去。
黎初和女儿逛了多久,傅屿迟就跟了多久,他一直保持着距离,避免被黎初发现。
远远目送着她们回了家,傅屿迟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盒。
他靠着树干,指尖烟蒂闪着猩红的火星,烟雾缭绕在他眼前,模糊了视线。
黎初离开的这三年,也是他彻底堕入地狱的三年。
他疯狂地投入到工作之中,试图让自己忘掉失去她的痛苦,但每每空闲下来时,剜心的疼痛便会加倍反噬。
他才明白那时候的黎初有多痛苦。
后来,他只有来见她一面,心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如同上瘾了一般,见一次才能满足一次。
人大概是不会满足的,一开始想着只要能远远看她一眼就好,接着,他就想近一点看她,想跟她说说话,到现在,他想和黎初重新开始。
他太了解自己了,他是绝对不可能看着黎初和别人在一起的。
黎初身边若是有男人,那就只能是他。任何男人都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否则,他只会毫不留情地解决掉。
就像周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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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更深,黎初靠着床头,目光落在熟睡的女儿身上。
白日里傅屿迟的突然出现,周禹的恐惧逃离,让黎初不得不多想。
她猜测周禹不再打扰她大概率和傅屿迟有关系,周禹这样做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就不得而知。
一方面黎初庆幸摆脱了周禹,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彻底从傅屿迟身边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