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清接道:“也好,你先帮我垫着,回头我给你报销。”
半小时不到,两人到了地方,是一家门庭冷清的咖啡店。
进门放眼一望,只有一桌客人,店员正坐在柜台里打瞌睡。
徐海清走向店员:“请问秦叔在么?”
秦树海,人称秦叔,药厂的老员工,但身体不太好,又是跟姜林升混出来的,按照姜林升的意思,秦叔就在药厂挂职,回家种花养鱼都随便他,待遇照给。
这几年,秦叔开了这家店,咖啡店虽然听上去洋气些,但这里什么都卖,东西很杂,味道也是五花八门,并不正宗,加上地段原因,生意也就这样了。
店员扫过徐海清,一句话没说,就朝那桌客人的方向抬了下下巴。
徐海清和章赫一起望过去,章赫眯了眯眼,这才认出来那桌“客人”就是秦树海。
他比过去胖了些,苍老了些,这会儿正在吃早午饭,手里还有分报纸。
徐海清和章赫一同来到桌前,没等请就坐下了。
秦树海不认识徐海清,见到章赫有点印象。
章赫:“秦叔,还记得我么,章赫。”
秦树海点头:“老章的儿子。怎么突然来我这了,路过?”
章赫不答,只介绍说:“她是徐海清,姜先生的外甥女。”
秦树海不仅惊讶,还多了几分正色,又一次看向徐海清。
秦树海:“原来不是路过,找我有事?”
仅仅几句交谈,徐海清已经大概摸出秦树海的性格作风,毕竟这几年在姜家大宅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连大门都不用出,光听他们说话就能长不少见识。
徐海清开门见山道:“是有事,关于药厂的事。”
这话落地,气氛有一瞬间的紧绷。
但很快,秦树海露出笑容:“这几年我已经基本退休了,药厂的事没再过问。是姜先生叫你来的?”
章赫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徐海清这么直接。
徐海清摇头道:“不是,是我有事要问你。”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在章赫介绍她的身份时,秦树海就已经露出一丝警惕。
她知道那是因为姜林升,但问题是,如果秦树海没有鬼,为什么要警惕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姜林升呢?
秦树海顾左右言它:“吃过饭了吗,要不要给你们叫份餐。”
徐海清却将他打断:“大洪你认识吧?”
秦树海顿时收敛了笑。
徐海清继续发问:“他是康尧最得力的手下,前段时间因为打人进去了。”
秦树海:“听说了。”
徐海清:“他们在药厂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秦树海已经恢复如常:“还能做什么,做药啊。”
徐海清:“什么样的药,会上瘾吗?”
秦树海彻底沉下脸:“徐小姐,我不明白你在问什么。”
徐海清微微倾身,表情不再似刚才那样轻松,反而还多了几分锐气:“你知道我问什么。你是药厂的老人,你熟知化学药理,你也知道什么样的管控材料消耗最快——我只要一句实话。”
秦树海好笑地摇头:“小姑娘,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但他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章赫便起身坐到他旁边。
因有桌子遮挡,徐海清没有看到章赫的动作,却见他手臂移向秦树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秦树海的话音瞬间被掐断,五官扭曲,脸憋得通红。
章赫看上去却很轻松,仿佛他切中的不是命门死穴,就是给秦树海挠痒痒。
章赫跟徐海清对视一眼,对秦树海说:“你这破咖啡馆怎么还没关门,支撑了几年也差不多熬干了吧。康尧怎么不‘帮’你一把?”
这话听上去很平常,徐海清却听出一点弦外之音。
可她来不及细琢磨,秦树海就龇牙咧嘴的回道:“他是提过,但我没答应,我不想晚节不保……”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龇出来的,痛苦得很。
章赫:“回答她的问题。”
秦树海这才转向徐海清,痛苦道:“我发现药厂的进货有水分,没多久康尧就说我身体不好,让我回家……除了药厂的工资,他每个月还会单独给我一笔钱。”
至于这笔钱的用意,可能是封口费,也可能是安家费,或是用来维系咖啡馆不至于倒闭的一点“心意”。
秦树海已经快受不了了,连忙求饶。
徐海清却不为所动,又追加了一个问题,看秦树海是否知道在外面接应康尧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