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直接用手里的药罐子砸他。
宋迭扔过来的篮球他都能接,软绵绵的砸来的药罐子也没难度,他稳稳地接着那瓶药罐,想了想说:“害怕啊?那你最近别跟我独处。”
姜冉:“什么?”
冲她笑了笑,人畜无害一般:“毕竟我下次还会再犯。”
……
当晚,北皎像个煤气罐似的满雪道打滚,又如同咸鱼挂网的视频和照片传遍了新疆这边的雪友群。
然后又传出去了全国刻滑群。
围观人群除了“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纷纷指责姜冉过于残忍,很像那种会在悬崖峭壁的鸟巢里,把幼崽推出鸟巢然后幼崽要么摔死要么从此会飞的飞禽。
被拐着弯骂禽兽,姜冉无动于衷。
第二天依然拎着爱徒上赛道练习。
又是埋头苦练一上午,刚开始北皎还是摔,整条雪道都是他滚过得痕迹。
最后一次,他又是一个后刃弯型没走好,又是昨天一样的角度碰到杆,杆打着横飞出去,他也是横着滚出去几米!
躺在道边网子上,靠着网子缓了三分钟才爬起来,姜然想着他昨天才光荣负伤,这会儿指不定又碰着那了。
滑上去问他:“休息?”
少年掀了掀眼皮子,语气淡定地说:“不用。”
姜冉摘了板,把被北皎撞脱离的杆子重新插回去。
之后她不再让他继续自己摸索路线,全程跟着他身后面人工给他控制节奏,嗓子都喊哑喊疼了。
成效也是有,到接近午饭时,北皎终于能不失速、不摔跤完整地走完一趟旗门——
至于速度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老太太过马路都能比你快点,”一次到终点后,姜冉在北皎身后说,“折下去啊,你瞅瞅你身子都舒展开成saj了,之前不是速度和力量都控制的不错的吗,怎么加入路线之后这两样都丢了?基本站姿都不会了?”
北皎闻言,笑了笑:“背疼啊,怎么折?”
姜冉一听,摆摆手:“我看你滑我也头疼。”
北皎叹息一声:“真的疼。”
凑近了嗅到他身上除了空气中冰雪气息外还有过分的热度与奇怪的汗夹杂着铁锈气息……她以为自己的错觉,想再靠近闻闻确认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过。
她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真的在他雪镜与头盔缝隙的额间看见一层薄汗。
在她迟疑的打量中,却只见少年摘了雪镜和头盔随手擦擦汗,又冲她笑,弯腰到她唇边:“怎么,信了啊?”
“……”姜冉犹豫了半晌,神兽轻轻地打了他胳膊一下,面无表情地说,“午餐吧,我饿了。”
午饭的时候,姜冉吃的少,理由是米粒的棱角刮着她喉咙了,疼得很。
煮熟的大米饭他妈还能刮着人喉咙,这理论北皎和宋迭第一次听,无一不被她摘下雪板之后面面俱到的娇气震惊到。
姜冉沉默地喝着一瓶可乐,全程能不讲话基本一个字都不讲,谁要上来搭话,她就指指自己的喉咙,疲惫地摆摆手。
“好好的过旗门被你们玩成声控游戏。”
宋迭看姜冉被可乐的气泡炸得原本就疼痛的喉咙更加难受并频频蹙眉,抬手给她倒了杯热茶,“搁这打rpg角色扮演呢?”
姜冉扔了可乐,喝了热口茶,慢吞吞吞咽之后舒服地叹了口气,在桌下面踢了北皎一脚,说:“就这样也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都是一样滑,为什么中间多了根杆就给你整不会了!”
她声音挺小,声音奇怪,大概是摸索到了可以最大程度不震动喉咙的发声方式。
此时北皎正划拉餐盘里的米粒,闻言茫然地抬起头“啊”了声,抬头发现桌边两人都在看他。
破天荒的他没顶嘴也没作妖,始终保持着睡眠不足、脑子不太清醒的状态,平日里明亮的双眸失去焦距,灵魂不在家。
他说:“我去嘘嘘。”
说完,扒完最后一口饭,仿佛懒到没骨头似的慢吞吞站起来,走的时候也是耷拉着肩膀,没精打采。
光看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上午出了大活(*指当前练习项目有了新进展)。
姜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转头疑惑地问宋迭:“他怎么了?”
宋迭同样疑惑地摇摇头,他知道个屁。
……
洗手间内。
因为邱年常年唠叨“吸烟有害健康”,不想听她唠叨,阿桔原本只是想找个洗手间躲着安静地抽支烟。
吸烟区目标过于暴露,室外又太他妈冷懒得穿外套,没地方去的他,最后躲到邱年绝对不会光顾的男厕所。
靠在洗手台刚点燃一支烟草,烟雾缭绕里,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正半瞌着眼放空游神,突然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就看见姜冉那个行事作风都很像野狗似的徒弟从外面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无冤无仇的,话都没讲过一句,充其量算是知道这号人。
阿桔咬了咬烟屁股冲他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了招呼。
对方瞥了他一眼,冷着脸进了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