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萧珩不喜武宁侯府登门,王氏忙道:你舅母今日来,是一番好意。我近来多在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与我说,还多亏了你舅母,我才得知,”说着王氏不由伤心,“也幸而如今知道,若晚一步,损了国公府的名声,我可怎么见你父亲!”
萧珩耐着性子问:“不知母亲所言,究竟是何事?”
“我问你,你媳妇儿是从江南回来的,还是一直在宫里!”王氏蓦然坐起身,盯着萧珩的眼睛,肃声质问。
“你莫给我打马虎眼,外头都传遍了,说她自进了宫,便住在含章殿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口口声声与我说,将她送至江南养病,人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头,还和那祈王爷不清不楚!”
萧珩神情猛地沉了下来,眸中一抹厉色闪过,正要开口,又听王氏道:“我想了一下午,孟家虽救过你父亲,可你也把她从宫里救了出来,这救命之恩便算抹平了。”
“国公府不能要这样的儿媳,由我做主,你与她和离了罢。”
“她自带着嫁妆回青州,待这事过了,再为你议一门亲事。”
话音未落,萧珩骤然起身,语气如凝了霜:“这话,母亲可与阿词说了?”
“未曾,”王氏一愣,随即不悦道:“这不与你商量么?”
萧珩松了口气,今日见过裴瑾,他心绪低落,此时言辞中便有些不耐:“既是流言,理它做甚么。”
“舅母整日闲来无事,每每登门便要挑唆生事,母亲听听便行了,万不可因一面之词,弄得家宅不宁!”
王氏又是一愣,随之气得手都有些发抖:“是我生事么?是我闹得家宅不宁?不是你媳妇出了事,别人如何会说她?”
“你只一味袒护她,可想着国公府的名声!”
“你妹子还未许人家呢。”说着王氏便滴下泪来。
萧珩叹了口气,此事之曲折说与王氏她也不明白,但任由她这样钻了牛角尖,更不知会生了什么事。
沉思片刻,他撩起衣袍,跪在王氏身前,恳切道:“儿子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请母亲宽宥。”
“但也请母亲听儿子一言,阿词进宫之事另有缘由,且她对今上即位有大功,许不日宫中便有封赏下来。若此时和离,如何与宫中交代?”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咱们不搭理便是了,”
“成亲以来,阿词待母亲至孝,视晴姐儿如亲妹,打理中馈井井有条,请母亲先想想阿词的好处,亦请母亲将心比心,想想若这是自家女儿,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而她的夫家在这样的时候休弃她.....母亲觉得这样的夫家如何?”
“儿子相信阿词的清白,还请母亲莫听他人教唆,静心等待澄清在之时。
“只儿子求母亲,事情未有定论之前,切勿在阿词面前提起。”
“拜托母亲。”萧珩言罢,深深俯身拜下。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新很不准时,作者深感抱歉,在此鞠躬~对不起!
本文即将完结,为致歉,也为感激小天使们的追随,本周末前,文下的2分评论我会发红包,另外,完结后会发起抽奖,届时会有大红包随机掉落,祝大家好运!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今夜无月, 却有璀璨星光,点缀在浩渺的天幕上。
萧珩站在门前,夜合花的清幽香气随风弥漫在静谧的安澜院中,暖黄的烛光从支摘窗流淌出来, 也映出窗前纤细而窈窕的身影。
一颗心于此时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却又充盈着欢喜。
这种感觉, 很难言说。
关山飞度,饮马冰河,沙场百战, 不过是为了这一盏灯火,一隅安宁。
萧珩眸中泛起一丝笑意, 抬步进了院中。
因着他的足音,安静的小院霎时热闹起来, 在纷扰的行礼问候声里,他一眼便看到倚在门前的她。
叠雪为衫,烟霞笼裙, 她抬眸朝他盈盈一笑,漫天星光便沉入那一双杏眸之中,顾盼生辉。
萧珩见她披在肩上的发丝犹带着一丝水汽,蹙蹙眉:“怎么不绞干呢?明日又该嚷头疼了。”便见妻子显然心虚,拽着他的衣袖, 柔柔道:“正擦着呢,你回来了。”语气不由一软:“可用了饭没?”
“等你。”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在萧珩耳中, 依恋而又缱绻。
“抱歉,我该遣人回来说一声......”萧珩的心亦是温软如春水, 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孟清词早瞧见萧珩方才面上的凝重之色, 知他必有烦心之事, 不想他再为这些许无关小事歉疚,遂笑着打断他:“好啦,快点去洗漱吃饭,我都饿了。”
她颊上梨涡浅浅,笑容甜美,轻而易举攫住了萧珩的目光,萧珩心中一动,驻足问道:“方才作画了?”
“你怎么知道?”在萧珩意有所指的目光下,清词十分疑心是脸上溅了一点墨汁,虽想着明明方才沐浴了啊,却下意识抬手擦拭:“这里么?”
萧珩摇头。
清词便要去看镜子,被萧珩拉住:“为夫帮你。”语气里透着十分真诚与温柔。
清词信任地仰起脸,视线里萧珩一张俊脸靠近,却迟迟未动,刚要催促,便见萧珩挑眉一笑,风流恣意,瞬间乱了她的心神,她一怔之间,左颊梨涡处便落下轻柔一吻。
清词睁大了眼,万万想不到萧珩这般不苟言笑之人,竟有这般孩子气的举动,一时怔在那里,待到反应过来,他人已进了净房。
听着里头的水声,清词羞恼不已,唇边却不由翘起浅浅的弧度,旋即想起今晚要与萧珩提起之事,眸光又暗了下来。
因着偷香成功,萧珩心情甚为愉悦,他于饮食一道素日并不热衷,属于极好养的哪一类人,今日却是每尝一道菜,便挟与她:“滋味甚好,阿词多用一点......”
清词满腹心事,本没有多少食欲,只是陪着萧珩用饭而已,见他如此,她垂眸掩下目中潮意,嗔道:“你只用你的,我都吃不下了。”说着用银箸指了指自己已冒尖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