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收敛尸体的是某位好心病人的侍者(因为这位病人生活不便,一天有半天处于瘫痪状态,所以分给他的侍者也照顾他生活)。
人群散开之后,温念一脸纯良地打算和另外一位小姐姐共进早餐,在前去的路上,被人堵住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不想打扰的先生出现在村里,脸上难得没有笑容,定定地看着温念。
司尘想不明白。
明明对方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和他作对,为什么她醒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又对他的病人下手了?
虽然柳丹云是已经完成治疗的,无所谓生死,但即将和温念吃饭的这个,还在治疗中。
是的,比起对方刺杀自己的行为,司尘更在意病人的死活。
病人治疗到一半突然死去,是对他医者身份的侮辱。
再好脾气的人,也是要生气的。
温念试图用自己无辜的表情来让对方放弃对她的怀疑,但是只获得了这位温柔大夫难得的冷漠。
“哪怕是圣人,也能被你气得想要使用暴力!”——她想起某位手下败将的唾骂,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问题。
但没必要改。
大约是出于某个约定,大夫不会对她动手,甚至还会尽可能地满足她的需求。
这让温念很难不想当一个快乐的熊孩子。
她身边的小姐姐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在紧张的医疗资源(指大夫的看诊时间)的压力下,尝试跟大夫套近乎:“先生今天是要先给我看诊么?”
司尘摇摇头,恢复对病人的温和:“我找温姑娘有些事情。”
望着目标迅速远去的背影,温念以极其夸张的语气说:“我才十三岁,您这样很容易破坏您在大家眼里的光辉形象。”
她这点阴阳怪气的话,根本没有对司尘造成破坏效果。
“不可以……”考虑到某人的一身反骨,司尘刚开了头就改口,“你如果觉得这些人影响到你的生活,可以早点搬到谷里去,喜欢热闹的话,可以带着喜欢或是看得顺眼的人一起搬过去。”
他的态度相当宽容,似乎只要她愿意,就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我很喜欢大家……你不认为我会觉得他们会影响到我的人生安全。”
温念从前置条件中抓到了重点。
如果没有系统的提示,她是不知道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标记的,也不能够完成针对柳丹云的计划。
但他肯定她有能力做到后面那点,也觉得比起她,村子里的其他人更危险。
这个“其他人”甚至包括了合体期的修士。
在失忆之前,她该不会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佬吧?
系统忍不住插嘴:正经大佬会绑定恋爱系统?
温念反驳:你看我正经吗?你永远不会想到一个寡王能够做出什么离奇的举动,我说不准就是突然想要一个对象了,才抓住你强行绑定的。
系统无情地说:我非常确定你的修为只有筑基,并且还是人家温雪瑶的!灵魂强度也仅仅是穿越者平均水平。
司尘此刻也淡然地说:“你昨天将手伸进了鬼哭花的嘴里。”
以鬼哭花的杀伤力,筑基期的修士可以在一息之间啃到只剩骨头,温念完全活不到用它泡茶。所以柳丹云最开始没有怀疑她动了自己的花。
“我只是想让它们闭嘴,因为它们的哭声很像人类,影响我辣手摧花的好心情。”
温念遗憾地将“只要找到恢复方法,就能变身魔王碾压全场”的兴奋压下,抱怨道:“在我的家乡,夜间偷窥未成年少女,是要被人打到住院的。”
司尘心平气和地解释:“如果你不遭遇致命危险,我不会看到任何东西。”
“喔。”她含糊地应着。
“所以你坚持要在外面住么?”
少女撩起眼睛,眼里满是怀疑:“你该不会是想让他们远离我吧?”
虽然这样会显得劳师动众,但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会拒绝桃花谷的主人。
对方的沉默也让她明白自己的猜测十分正确。
在武力值不够的时候,温念会用智商补上,如果计策也不起作用,她会选择暂时妥协,先把仇记下。
“好吧,我可以跟你走。”
她含着泪的样子,像是卖身葬父遇上了好色纨绔。
意识到自己受对方言语的影响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司尘面无表情地将这个既视感踢出脑子。
下一刻对方的要求让他感到意外。
“您愿意教导我么?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同时也是个喜欢学习的人,学习可以提升我的境界,安抚我寂寞躁动的心。”
“好。”
拥有丰富的应付未成年患者经验的大夫,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这意味着温念大多数时间,都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他不至于废到让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都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