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为什么失忆了都还这么讨厌?!
温念:“我就说我这么善良的人,为什么会有人一见面就要故意惹我生气。”
他:“哈哈。”居然连脸皮都变厚了。
几人进了待客的外间,桌上摆着五花八门的崭新占卜器具,和一叠纸一支笔。
谢春秋将笔拿在手里,笔尖怼下巴:“两位想要问些什么?”
司尘:“我想知道她的病是否有关命理天机。”
医学之外,便是玄学领域。
因为临近温念的死期,他不得不来求一个答案,再做下一个决定。
谢春秋:“是。天命赠送了她特殊的权利,但也附带了代价。”
温念并不打算让年轻的自己活得太久,走得太远。
她充分了解自己,因此安排好了剧情和最终结局。
在对自己狠这方面,即使是她的敌人和对头,都甘拜下风。
司尘并不意外地点头,问出第二个问题:“该去哪里寻医治之法?”
答案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反问——“先生何不问问自己的病人呢?”
司尘看向温念。
她也回以一句耐人寻味的问句:“先生为何从不考虑替我续命呢?”
他垂眸:“这是没有办法时的办法。”
他从前并不觉得这和其他的医治方案有何不同,却从未考虑过用在她身上。
但若真是天要人死,他便强留。
温念:“啊……我还以为先生您怜我一片赤忱心肠,不肯叫我也变作恶鬼。”
结果过去了这么久,他依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错。
她依然改变不了他。
所以果然还是应该带着他一起死。
司尘不知道她的想法,只说:“你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
那些人是因为无法从他这里获得新的生机,才将主意打到其他人身上。
如果她介意的话,他可以一直将生机赠给她。
“这样啊,真好。”
假的也无所谓,因为她的病,要他的命才能治好。
谢春秋将面和心各异的两位客人送走,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里间。
等在里间的青年为他斟茶,他捧着茶高兴地说:“有你这样的徒弟,果真是我一生之幸。”
虽然是出现在未来的徒弟,但不妨碍他喜欢温清君。
但凡温念有他这个小徒弟一半慈悲心肠,他都不会忧心到这个份上。
不是说他觉得温念会为祸苍生,而是这人过于自我,不在乎后果,又将某个人看得太重,如今更是做出这些不务正业的举动,容易出事。
作为天道,应公正客观,悲悯中正。
温念和这八个字一点边都不搭。
“弟子此行,是有一封信要交还于您。”
温清君将自己从血玉树中得到的信去取,递给谢春秋。
他本来是来找司尘的,但意外见到千年前的师尊,便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封信是我留给有缘人的,没想到这有缘人竟然是你。”
谢春秋接过这封尘封已久的信,里面的内容即使过去几百年他也熟记于心,但他还是打开来看。
致谢春秋:
我要飞升了!你这辈子都超不过我了!
虽然很讨厌你这个神棍,但不得不说,你确实有点本事。所以在飞升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于此刻的我而言,天命已可知。苍灵界已经完全封闭,所以常规飞升必死无疑,所以我要取天道而代之。若是成功,我将闭关一千五百年,届时便会天地一新。
没有失败的可能,我不会给你接班的机会的。
证道入圣时,我需立三愿:一愿我心不灭,二愿轮回可覆,三愿师弟不死不灭。
这一路我走得太快了,不能停下,也不能回头。
他是再好不过的人,我知道他在等我,所以我们这对有情人必将成眷属。
如果我飞升出了问题,你就去告诉他我病了,药石无医,形神具毁的病,世间再无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