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心中如何骂骂咧咧,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魏无晏撩开衣摆坐到摄政王身旁,微微一笑:
“方才皇后为朕亲手剥了一盘子蜜橘,爱卿也来尝尝,今年闽南进贡上来的蜜橘甘甜可口,汁多肉嫩。”
魏无晏边说边从食盒里端出蜜橘,殷勤地送到男子面前。
陶临渊抬起昳丽凤眸,盯着扣在青白釉荷花纹碟边沿上的纤纤玉指,幽深眸光顺着素手缓缓上移,最终落在小皇帝略带讨好的小脸上。
少年眉眼如画,肌肤素净如瓷,琼鼻朱唇,两颊笑涡如霞光荡漾。
他的眸色暗了暗,伸手捻起盘中一瓣蜜橘,塞进小皇帝的檀口里。
魏无晏被摄政王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脑子发懵,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凤眸含笑的男子突然放下手中兵书,俊美面庞随之压了下来。
竹帘随春风摆荡,发出沙沙的声响。
男子宝石般的双瞳极其漂亮,离得近了,清晰倒映出魏无晏错愕的深情。
魏无晏只觉这一吻有些太过绵长,男子好似要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她想要闪躲,可脑后早被对方有力的大掌牢牢扣住。
她被迫承受着男子的掠夺,由内而外,咄咄逼人,紧追不舍。
直到她终于按捺不住,口中溢出的求饶透着股委屈的哭腔,对方才终于松开了唇。
她无力歪倒在对方怀中,轻轻细喘。
头顶传来摄政王轻声浅笑:
“陛下说得不错,这蜜橘的确是甘甜可口,汁多肉嫩。”
魏无晏听到男子略含调笑的口吻,顿觉羞愤交加。
“车外有御林军护驾,车内的竹帘更是薄得能透出光来,行宫和猎场上人多眼杂,爱卿日后莫要再这样胡闹,倘若爱卿与朕...厮混的事传了出去,恐会扰乱前线战事...甚至牵扯到朝中局势。”
待呼吸平稳后,魏无晏语重心长劝慰道。
陶临渊垂下视线,落在小皇帝满面委屈的面庞上。
少年眉心微拢,迷离的桃花眸似蓄满了春江水,眼波流转间,险些要溢出水来,靡丽绯红的唇瓣,仿若被暴雨淋打过后的芙蓉花,透出一层薄润的水光。
纤弱妖娆,妩媚蛊惑。
可越是这样,越是能勾起他心底压抑的旖念,只想掐住小皇帝不堪一握的腰肢,再更狠的欺负上去...
只是每每想起少年退去衣衫,露出男子羸弱的体魄,他的情致便会迅速消散,故而他迟迟没有与小皇帝走到最后一步。
他对小皇帝不可控制的旖念和对男子间亲密接触的厌恶感在脑中天人交战,挣扎堕落,搅得他心绪难宁。
陶临渊闭上双眸,驱散眼底渐渐涌上的醺色。
“陛下觉得这样是在与微臣厮混?”
男子的呼吸平稳,声音却是暗哑。
魏无晏抬起双眸,瞥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摄政王,她抿了抿了发麻的唇瓣,轻声道:
“爱卿功高望重,此事若是被世人知晓,倒是不会给爱卿扣上狐媚惑主的罪名,倒是朕...可能会在青史上落下断袖之癖的臭名。”
陶临渊被小皇帝那句狐媚惑主引得低声浅笑,男子睁开了清冷双眸,正巧将少年不满撇嘴的模样收入眼底。
他伸手扣在小皇帝下巴的美人沟上,俯下了面。
魏无晏以为摄政王缓过了劲头,又要继续....她急忙扭过头,低声求饶。
“一会儿到了行宫,朕还要在百官面前露个面,爱卿若是将朕啃个满脸花,叫朕如何去面对百官!”
陶临渊勾起薄唇,在小皇帝白嫩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眸光缱绻且绸缪。
“陛下放心,世人若是瞧见陛下的姿容,定会认为是微臣忘性脱骸,对陛生出‘余挑之情’,强行霸占了去。”
魏无晏闻言一怔,抬眸对上的男子的炽热的视线。
摄政王提到的“余挑之情”原是有典故,源自《韩非子·说难篇》。
说得是卫灵公和他最宠爱的臣子弥子瑕的故事,弥子瑕喜爱吃桃,有一日,弥子瑕吃了一口翁源当地的九仙桃,觉得桃子味道十分美味,就把剩下的一半拿给卫灵公吃,卫灵公笑说弥子瑕真是爱寡人啊,有好吃的桃子都舍不得自己吃完,还要分一半给寡人。
原来摄政王是在以橘代桃,表达对她的宠爱。
只可惜卫灵公和弥子瑕的结局并不算圆满。
随着岁月流逝,弥子瑕年老色衰,因此失去卫灵公的宠爱,有一日弥子瑕再把好吃的桃子分给卫灵公,却遭到卫灵公勃然大怒,说弥子瑕却越来越不像话,竟敢将吃剩的桃子给寡人吃!最后将弥子瑕赶出卫国。
魏无晏垂下双眸,心叹就连曾经浓情蜜意的君臣二人,终抵不过岁月的侵蚀,落了个花残月缺,两厢生恨。
更何况,她又非货真价实的男子,想来等摄政王发现真相那日,只怕她的结局要比弥子瑕惨烈得多了。
见怀中的小皇帝迟迟没有应声,陶临渊再次拾起一瓣蜜橘,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放入他的唇中。
男子手掌扣在小皇帝玉颈后,手指微微发力,迫使少年高高扬起头。
君臣二人的鼻梁一个挺拔似玉山,一个纤巧似弯月,玉山迎上弯月,呼吸相缠。
得知摄政王的用意,魏无晏双颊刚刚退下的红霞又窜了上来,扭过头不愿意去配合。
扣在她颈后的掌心顺着后背缓缓下移,男子指尖抵着她的脊骨,宛若一柄锋利的剔骨寒刀,要剥开的她的背上肌肤,细细把玩每一块玲珑玉骨。
魏无晏只好阖上双眸,不情不愿张开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