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瞧见大热天的,归希文居然穿着一件长袖,他纳闷:“你热不热啊?”
归希文瞥他一眼,啧了一声,“你真没眼光,你好好看看,这衣服有什么不同之处没有。”
张涛一脸郁闷地将归希文身上的褂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琢磨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只是看上去有点新,你新买的?”
归希文靠在门框上,不满意张涛的眼力劲,朝他屁股轻踢了一脚,指着衣服里的线槽,“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买来的衣服能有这样细致的做工?”
张涛终于从这句话中悟到一些关键的东西,他恍然大悟,“难不成,这衣服是你妈给你做的?”
归希文:“……”
归希文忍无可忍地狠狠圈住张涛的脖子,“这是我媳妇给我做的,我媳妇给我做的,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
张涛被勒得急咳几声,甩开归希文的手,缓过来之后,忍不住鄙夷地看向归希文:“我算是明白了,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炫耀这件衣服是不是?”
“还行,不算明白的太晚。”归希文优哉游哉坐下,将袖子轻轻卷起来,十分得意地看向张涛,“怎样,我穿这身是不是特好看?”
张涛哽住。
这衣服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褂子而已,怎么在归希文眼中,仿佛穿了一身黄金?
张涛一边心里酸得冒泡,一边对归希文这副急着炫耀的模样非常嫌弃。
他拉起归希文二话不说往外推,“行了行了,知道你媳妇心灵手巧给你做了一件新衣服,别嘚瑟了,要嘚瑟你回去嘚瑟。”
“不行,我就要在这里嘚瑟,有本事你也赶紧娶个媳妇啊。”归希文赖着不走。
两人你推我赶来到大门口,突然发现张阔站在门外。
他不知道来了多久。
张涛立即停下和归希文嬉闹的动作,朝张阔打招呼:“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啊?”
张阔没进屋,他站在大门口,淡淡道:“没什么事情,想和你说明天早点去工厂,临时有个组长会要开。”
“哦,好的,我知道了。”张涛应答。
两句话交代完事情,张阔似乎没有再停留的必要。
临走之前,他瞥了一眼归希文身上的新衣服,眼里眸光晦暗不明。
这是顾樱做的衣服吗?
挺好看的,她一向心灵手巧,做什么都像模像样。
张阔艰难地吞咽一下,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眼神里隐藏着怎样嫉妒的神色。
他转身欲走,可迟迟挪不开脚步。
“还有什么事情吗?”张涛见张阔一直没动,以为他还有其他事情。
“没什么其他事情了。”张阔说完,收回视线,毅然转身。
刚走一步,他转身返回,直直看着归希文,笑问:“我刚才听见这身衣服是顾樱做的,看来她手很巧啊,她在家里会编中国结吗?”
归希文眉头轻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没见她编过,怎么了?”
张阔闻言,轻笑起来,刚才的嫉妒一扫而空,连眼底都漾起浓浓的笑意。
“没什么。”
张阔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走得很决绝。
张涛望着张阔的背影,一脸好奇:“张阔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好像一点也没听懂。”
归希文也没听懂,但他心里莫名感到不舒服。
原本炫耀的好心情顿时全无。
悻悻地回到家中,归希文瞧见顾樱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他垂头走过去,挨着顾樱坐下,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会编中国结吗?”
顾樱一顿,“会啊,以前常编,现在不怎么编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归希文静静望着顾樱,顾樱脸上没有对他撒谎的痕迹,她很坦诚。
归希文心里顿时开阔起来,张阔可能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大概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吧。
这样想着,归希文突然来了兴致,“说起来,我也会编呢,你有没有红绳,我编给你看。”
顾樱对于归希文一回来就莫名其妙提中国结的事情很是警惕,她不知道归希文在外面听了什么话,只得顺着归希文的意思,给他准备了编织中国结的红绳。
归希文心血来潮,拿起红绳像模像样地编起来。
他只记得一种编法,那种编法还是他在张阔家里的烟纸壳上学来的。
归希文记性很好,编过一次也没忘,他动作迅速地翻飞手指,不一会儿,一个中国结已经编织大半。
顾樱看着面前的中国结编法,越看越熟悉。
她满脸疑惑地凑过去,几乎要将脑袋贴到归希文的手指上。
“你这个编法,是谁教给你的?”
顾樱心绪起伏得厉害,她认出这种编法了,当初张阔送给她的中国结,就是这个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