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人看路也不怎么仔细,一个不注意,自行车胎扎上路上尖锐的小石子。
砰的一声,车胎爆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好的事情赶趟着来。
归希文铁青着脸,慢慢悠悠推着自行车车,和顾樱一起走回去。
几天后,归希文找了个空闲时间,推着自行车出去换胎。
自行车换胎要不了多久,很快就可以搞定,归希文也不着急,站在店外面等着师傅换好。
他嘴瘾上来,抽出一根烟,从口袋里掏出打手机,正要点燃,手中的打火机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归希文眉头一皱,眼中凝出寒气。
一抬头,却发现对面的人笑吟吟望着他。
“你这是什么要揍人的眼神。我就借个火而已,不要这么小气嘛。”卓禹驰熟练地点燃嘴里的烟,将打火机扔给归希文,挨着他靠墙站着。
归希文收回打火机,把嘴里含着的烟取下来,怔怔望向卓禹驰:“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我就怎么在这里。”卓禹驰笑着指了指店门外“修车胎”几个大字招牌。
归希文回过神,嗤笑:“那可不一样,我是两个轮子,你是四个轮子,两个轮子的容易坏,四个轮子的难道也容易坏?”
说到这个,卓禹驰的神情终于绷不住,他将手搭在归希文肩上,叹息一声:“别说了老哥,出车一周,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被我碰上了。”
“就说这个车轮胎吧,我上手没一周,四个轮胎几乎要全换一遍,把车带到店里检查之后才知道,原来我这车的轮胎全都老化严重,当初派给我的车就是车胎老化严重的车。”
“车到手之后一切损坏要全权承担,带我那师傅当我是新人,不懂行情,故意整我呢。”
归希文眉头一皱,深表同情:“所以你现在要自己换四个轮胎?”
卓禹驰狡黠一笑,“想整我,哪有这么容易。我不仅不用出钱,公司还得自动给我换一辆好车。”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事说来话长,咱俩找个地方聊聊吧,我正好没吃晚饭,肚子已经在叫冤了。”
归希文看了一下四周,“明天再一起吃饭吧,明天周末,咱俩找个好点的饭馆,这里也没什么店。”
“大哥,你明天休息,我不休息啊,周末就是司机最忙的时候,我明天哪有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看这里不是有家面馆么。”
不等归希文拒绝,卓禹驰已经拉着归希文往旁边面馆里走。
卓禹驰点了两碗牛肉面,要了两个大饼,还上了两碗小米粥,仿佛还嫌不够,他特意走到窗口让店老板多加三两面。
面店门口冰镇着北冰洋汽水,卓禹驰经过的时候抽出两瓶,递给归希文一瓶,自己抽掉吸管,大口大口喝起来。
归希文已经吃过饭,并不饿,他看着卓禹驰这副饿极了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你说你,好好的单位不去,非得出来做司机,饥一顿饱一顿的,小心把身子拖垮。”
这年头,做司机的确赚钱,是大家口中的金饭碗。不少老丈人看女婿,专挑司机下手,说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司机高。
但关键是卓禹驰他不缺钱啊。
卓禹驰的家庭条件足以支撑他一辈子做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他哪怕是想去做个艺术家,恐怕他家里人都会眨也不眨送他出国留学。
可卓禹驰偏偏要做司机。
归希文不太明白,“所以你为什么想当司机?”
卓禹驰笑嘻嘻地又抽出一瓶汽水,“那当然是想找媳妇啊,你不知道,现在当司机的男人老抢手了,老丈人就喜欢司机女婿。”
归希文:“……”
归希文:“以你的条件,想找个媳妇难道是难事?”
“哎哎哎!你这话是不是夸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卓禹驰心情颇好地又抽出一瓶汽水递给归希文。
归希文没接,“我不喝,冰镇的汽水少喝一点,对身体不好。”
正喝得起劲的卓禹驰顿了顿,神情古怪地望向归希文,“这话谁说的,你老妈?”
“不是,我媳妇。”归希文很是坦然。
卓禹驰倒吸一口凉气:“……行吧。”
结婚的男人真可怕,以前那个和他深夜喝酒到天明的肆意少年,终究成了听媳妇话的乖宝宝,卓禹驰心里一怂,心想以后还是不要娶媳妇了。
这个念头刚飘过,他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现那个女人亮晶晶的眼。
卓禹驰猛然回过神,放下手中的冰汽水,迟疑着问:“希文,你们家属楼周围有没有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的姑娘?”
卓禹驰后来去联系过那位孕妇,可孕妇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是第一次碰见那个陌生女人。
不过那个陌生女人既然在周围出现,那应该极有可能是附近居住的人。
“瘦瘦小小?”归希文想了想,随口道:“我媳妇就是瘦瘦小小。”
卓禹驰一愣,一拳打在归希文肩上,“你认真点行不?你媳妇长啥样我会不知道?快帮我想想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归希文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你问我也白搭,我对周围的人认识不了几个,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卓禹驰眸子一垂,咳了咳,“这就要讲到刚才我跟你说的换轮胎的事情,我出车第一天碰见一个女人搀扶着孕妇,我把这位快要生产的孕妇送去医院,哪里料到这个孕妇的丈夫是个报社记者,非得把这件事登报感谢。”
“这事就登在咱们当地的晚报上,公司觉得我为公司争了光,获得社会各界的好评,当然就给我换了新车,不瞒你说,现在我在公司里面多少算个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