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八分谋算,能装出十六分的草包,议和的大事上极其嚣张,要与大凉勇士演武。
能有一战之力的,皆在北境战场,大凉的武者在这位好斗的皇子面前,败了一个又一个。
这二皇子皇子站在场上,一扫来时郁色,眉宇之间难掩得意。
用刚学的大凉官话叫嚣,“谁还敢来?!”
一柄长qiang借力疾驰而来,直钉在这蛮子脚边半寸之处。
“我来!”
飞身上场这人,白衣胜雪,文质彬彬。
看清场上那人,看台上的太子殿下骤然起身,带翻了身前几案,引得许多人望过来。
太子殿下丝毫不在意,只死死地盯着台上那白衣人。
二皇子眼神里划过一丝探究,“阁下是?”
白衣人拱手,“卫国公府姜承谙。”
“不可能!”对面这二皇子是参与过十年前那场大战的,清楚地知道那姜承谙侥幸捡了一条命。
眼前这个,模样倒是像,年岁却对不上。
“如何不可能?我大凉泱泱大国,人杰地灵,地大物博,一时小伤,怎么好不了?”
兰时露了个比这皇子方才的模样更不屑的笑容来,挑衅道:“你既自负难逢敌手,我们立生死状如何?在此台上,死生不论!”
这二皇子当然知道不妥,没有贸然应下。
看台上的太子殿下气急,往前跨了一步,又生生忍住。
面色铁青,负手而立,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背后,指尖已经深深掐进肉里。
要是——
他肯定是——
底下兰时歪头,拙劣地激将,“阁下,该不会是不敢吧?”
二皇子还苦心给自己维持了个草包的假象,此时应该受不得这个气,可他自己清楚此时应该拒绝,又不是真的没长脑。
但这个提议让突厥二皇子很是心动,姜家人实在太难缠,他们这么多年不能再往前跨一步不说,还节节败退。
若是能光明正大地解决一个,不论眼前这个是不是姜承谙,杀掉他,也没有坏处。
生死状是对方自己提的,生死有命,怨不得旁人。
权衡再三,突厥二皇子还是答应下来,突厥的随行队伍里,有不少他那大哥的眼线,他不能露出破绽。
再加上,这小子看着也没几两重,他想赌一把。
兰时看这蛮子意动,立时甩了个眼神给不远处的十三。
十三忙不迭地捧着早已拟好的两份生死状上来,那生死状贴心地用突厥语和大凉字各写了一遍。
十三的手其实都是抖的,若是被边关的兄长们知道他帮着兰时做了这事,会把他腿打断的。
二人书毕,契约落地生效。
兰时将那柄缨qiang拔起来。
面上并无半分多余情绪,当即便是一qiang,喝道:“请赐教!”
她这么多年,只揣摩了突厥一对师徒的招式,是五哥和她一起研究探讨的,没想到今次会有用武之地。
这二皇子在打斗中也意识到了,眼前这小少年,好似招招克他,每一次的攻击都能被轻易化解。
一柄红缨qiang虎虎生风,他根本靠近不得,反观他自己,已经多处受伤。
他索性扔了武器,赤膊上阵。
拼着一条胳膊不要,也折了对面人的qiang。
兰时不防这一变故,被这武士逼到擂台边缘,眼瞧着就被被扔下擂台,摔个筋断骨折。
兵部和礼部怕出人命,立时想要叫停。
“不准叫停!”太子殿下紧盯看台上的人,双目充血,声音嘶哑。
强撑着下命令,“台上人未叫停,继续。”
那头兰时袖中短刃出鞘,狠狠扎入武士背脊。
刃上喂了药,那武士吃痛,将兰时甩了出来,兰时借力,跌到擂台中央。
风向逆转。
兰时手持双刃,干脆利落地废了这武士的双脚脚筋。
“我不会让你死了的,最起码,不会死在大凉境内。”
兰时随意抹了下溅到脸颊的血迹,拱手道:“承让。”
话音才落,就被不知何时冲上擂台的太子殿下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