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孟今天心中骂脏话已经爆表了,已经骂出了她过去好几个月的份儿。
实在是乌大狗的含狗量也太高了。
不过两个人这样走起来确实更快一点,乌麟轩也稍微舒服一点,他再怎么能强撑,断了的腿就是断了。
陆孟也不知道往哪儿走,反正她什么都不懂就只跟着乌大狗。
他们走了好一阵子,走到陆孟都出了一身汗,觉得自己化身了码头扛大包的,而乌大狗的手臂就是麻袋。
太沉了,她随时都要跪地上去。
然后乌麟轩终于停下了,他四外谨慎地环顾。最后指着一处乌漆抹黑的地方说:“我们今天就待在那个树丛里吧。这附近并没有能够栖身的山洞,这一片的山都太矮了,而且土山坡就算有山洞也容易塌,这里离水源很近。”
乌麟轩侧头对陆孟说:“你听一听,是不是有水声?”
陆孟喘得跟只狗似的。她耳朵呼呼的全是自己喘气儿的声,她能听见个屁。
但是乌大狗说有就有吧,陆孟点了点头。
乌麟轩看出她敷衍,又笑了一声说:“我喜欢你这样。茵茵以后一直这样就好,听我的就行了。”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只听他的就行了。
陆孟熙说我要是听你的,我现在应该和虎狼在打三缺一呢。
四肢缺三个然后一命呜呼。
两个人往树丛里进的时候属实是费了点劲儿,这一片树丛太密了,而且这种树上面竟然有刺!
也不知道是什么树,陆孟被扎得龇牙咧嘴,还得把乌大狗这个一条腿的拉进去,又从里面把树丛整理了一下,免得在外头看出来。
都折腾完之后陆孟又出了一身汗,头发上刮了好多枯枝和树叶。
不过这个树丛虽然进来麻烦,但是因为这树的树叶很大,挡风效果还是不错的。
里面堆积了一些应该是被风刮进树丛的,还算干燥的枯草和树叶,两个人坐在上面,倒也不算是很难受。
只是陆孟很饿,前心贴后背,快饿成一张纸片人了。
这时候她肯定不会吵着要吃东西,只能一直咽唾沫忍着。
乌大狗总算是能看出腿疼了,他坐下之后,那条断掉的腿,放直了也不行,曲着也不行。
而且他还发着高烧,最后自暴自弃地躺在地上,喉咙中发出闷哼,很显然在强忍疼痛。
陆孟侧头看他,现在只期盼着天色赶紧亮起来。救兵如果还不来的话,他们可能一个饿死一个病死。
“这个能吃,这种树叫刺淮,可以入药,有消肿止痛的效果,吃一点,明天我给你找果子。”
乌麟轩递了两片树叶给陆孟,陆孟肚子确实是饿,她迟疑地接过了,却并没有往嘴边送。
乌麟轩揪了一片树叶递到嘴边慢慢地嚼,嚼碎了之后又吐出来,按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树叶子能吃这件事吧,确实是能吃,可是树叶子一般都是苦的。陆孟还不至于饿死,
人不吃饭不喝水三天是极限,这才一天多陆孟觉得她可以忍,她不想吃树叶。
然后陆孟看着乌大狗在那吃,一边吃一边还吐出来一些,朝他自己身上各个地方敷。
他受伤的地方确实挺多的。
陆孟又在心里面夸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虽然没有伤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乌大狗替她挡了。
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穿得多!
这左一层右一层里三层外三层,到底不光替她挡住了寒冷,陆孟这是第一次感叹古代的衣服确实有用,这些上等布料叠的层数多了,效果堪比软甲。
她要是伤成了乌大狗那样,肯定不想活了。
“后面要敷一下吗?”陆孟说:“你坐起来我帮你吧。”
乌麟轩撑着手臂坐起来,慢慢挪着,背对着陆孟。
陆孟把手里的树叶塞进嘴里,一嚼,苦得五官差点离家出走。
就这还吃?马都不受这种苦!
陆孟嚼完了之后吐出来,凑近乌大狗的后背,把他伤口的地方吹了吹,现在也是没有条件清洗。
碎树叶敷在上面,乌麟轩没有任何的反应。
伤的地方太多了,最疼的地方是腿,这些伤处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而且他一直在发高热,其实感官是有一些麻木的。
这很危险,但现在也只有这种简陋的自救方法。
陆孟被苦得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了,不肯再碰那些树叶,反倒是乌大狗像匹马似的,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吃。
伤处敷了碎树叶之后,不好再躺下,他就靠着陆孟,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
黑夜之中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就只剩下乌大狗咀嚼的声音。
这种环境之下根本睡不了觉,陆孟觉得还不如在那树坑里,至少能睡觉。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被打破了,因为陆孟听到了一声哨声。
乌麟轩的动作一顿,把嘴里的树叶咽进去之后,一只手指横在了陆孟的嘴边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然后两个人缓慢地躺在了地上,除了呼吸之外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有脚步声来了又走了,哨声在山林当中像催命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