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翊谢过对方，再看评论区暂时没有了黑评，也就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
不过心里却是有些奇怪，卖个橘子而已，她能招惹上什么人？
晚上，季长翊照旧在吃完饭后，被苏曲桃拉着去补习。
季恂初回来后，听着三楼的动静，会心一笑，见佣人洗了一碟葡萄准备送上去，他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觉得时间还来得及：“我去吧。”
离得越近，母子俩的声音越大，基本都是苏曲桃在单方面说话，偶尔夹杂一两句季长翊的反驳，结果只会换来前者更疯狂的输出。
后面他学乖了，不管苏曲桃怎么说，都坚持不开口。
而苏曲桃活了两辈子，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给孩子补课的痛苦。
明明那么简单的题，为什么就是不会呢！原著中也没说龙傲天是个傻子啊！
“打扰你们了吗？”
季恂初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他闲庭漫步般走进房间，黑色衬衫在手腕处卷起，露出劲瘦的小臂，手里端着一碟葡萄，苏曲桃看见他就开始告状，“这道题我都讲了五遍，他还不会！”
“让我看看。”
季恂初随着她手指的地方，垂眸，几秒后实话实说：“你的步骤没有错。”
苏曲桃满意极了。
所以不是她的问题。
然而下一秒，季恂初又说：“不过他听不懂，可能是因为这个知识点是大学才学的。”
苏曲桃诧异：“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嗯。”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季长翊一脸无语。敢情并不是他的错啊，他差点以为自己基因变异，大脑受到攻击失去思考能力。
季恂初朝着他伸手。
“？”
“笔。”
“哦。”
把笔递过去。
季恂初接过后，顺势在娟秀的字迹旁边写下新的答题步骤，这次，少年终于不再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做完这些，季恂初放下笔，侧头问苏曲桃：“先吃点葡萄，歇一歇？”
“好呀。”
闻言，季长翊悄悄松了口气。
这几天，不止苏曲桃痛苦，他自己也是痛并快乐着。
以前他就知道他妈脾气差，但没想到那只是冰山一角，如今把苏曲桃比喻成一个物品，那一定是一点就着的炮仗。
太可怕了。
苏曲桃放下“教鞭”，走到季恂初面前，葡萄颗粒饱满，表皮还沾着水，她吃了几颗，心情稍微缓和了些，忍不住和季恂初抱怨：“你说你儿子到底随了谁啊？”
她上辈子虽然算不上学霸，但好歹也考上了一个好大学，季恂初更不用说了，省高考状元，至今还被挂在高中学校的名人栏里，还会时不时被校长邀请回去，给学生们传授一下经验，妥妥的成功人士。
甚至于原身都是季恂初同校的高材生，怎么生出来的孩子，脑袋瓜子不太灵敏呢？
季恂初回答：“我也疑惑。”
季长翊：“……”
不是，你们两个说这话，有没有想过我还在？
苏曲桃听完后，反而改口：“其实他还是很聪明的，可能只是我离开校园太久，知识点不熟练，而且不是说，聪明的人不一定会教人，我肯定是属于又聪明又不会教人的那一类。”
这个时候，她还不忘夸自己一句，试探地拉住季恂初袖子，秋千似的晃一晃：“要不然，我们给他专门请一个补习老师吧？”
“嗯？”季恂初垂眸。
他是下意识的动作，殊不知正好苏曲桃也抬起头，这一下，两人几乎贴到一起。
温热的呼吸吹洒在面颊，苏曲桃屏住呼吸。
太近了，近到能够看轻彼此的眼睛，季恂初的瞳孔颜色很淡，是偏棕的底色，水彩晕染般漾开，像一口深邃的古井，波澜不惊。
她在井底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那一刻，脑海中浮现一个天马行空的问题，他看到的她是什么样子？
分神只有刹那，苏曲桃很快恢复正常，她率先后退一步，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转移话题：“这件事情，你怎么想的？”
为了这个理由，她坚持了三天时间，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当时的承诺。
只不过教学结果相信大家有目共睹，经实践发现，她的确不适合教孩子，季恂初应该能理解，所以大概率不会拒绝。
知道是一回事，紧不紧张是另外一回事，后面她又补充：“而且最近有些忙，可能顾不上……”
季恂初似乎终于被她说服，无奈地点头：“好吧。”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打算让她一直教下去，只是那天顺势开得玩笑，手指轻轻摩挲，似乎还能感受到温度，“需要我找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