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太被儿子气笑:“你早点死心了吧,柳家不行。”
袁奉贤已经求了父母好几遍,每次都被拒绝,他已经放弃,他现在就想好好干一番事业出来,到时候他的事情他自己做主。
袁太太叹了口气:“你这个孽障,好姑娘那么多,何必非要这样犟。”
袁奉贤想了想之后斟酌着回答道:“娘,我现在还没转过那个弯来,您给我些时间,等我想通后再说行不行?我现在不想成亲,我想去军营好好干一番事业。虽然我不能像谢大人一样二十岁就做正四品,但也不能总是躲在我爹的羽翼之下。”
袁太太拗不过儿子:“你这个孽障,你去吧,等你干不成事业的时候,人家好姑娘都没了,到时候你就打光棍去!”
袁奉贤笑道:“那也行。”
袁太太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挥手撵儿子:“你赶紧走,我看到你就想生气。”
袁奉贤离开了母亲的院子,径直去了军营,正好碰到了谢景元。
“景元,你昨儿回去有什么事情?”
谢景元瞥他一眼:“回去看我夫人。”
袁奉贤咳嗽两声:“嫂夫人还好吗?”
谢景元嗯一声:“很好。”
袁奉贤开玩笑:“你三天两头往回跑,军营里的人都说谢将军英雄气短。”
谢景元揶揄道:“你一个光棍懂什么。”
袁奉贤被这一句话顶得上了南墙,然后哼哼两声:“你不用笑话我,早晚我也会达成所愿。”
谢景元嗤笑一声:“你少吹牛,你家里不答应,柳家也不乐意,我看二妹妹也没多少心思,就你一个人剃头担子一头热。”
袁奉贤不服气:“二姑娘明明对我很好。”
谢景元哟一声:“怎么对你好了,是单独给你做吃的,还是单独给你做衣裳?是跟你出去玩了,还是跟你说什么知心话了?一样都没有吧。”
袁奉贤气得顶嘴:“难道你以前就有,你以前还押送柳家人呢,人家背地里肯定没少骂你!”
谢景元十分得意:“从我出京城开始,我夫人天天单独做饭给我吃,到了边城,我们每天住在一个院子里,她给我做衣裳做饭,这种待遇你是不会有的。你早点死心吧,省得到时候你父母还埋怨二妹妹。”
袁奉贤把脸一扭:“我凭什么要死心,你等着吧,我早晚要跟你一起大年初二去柳家拜年。”年初二上门的只能女婿。
谢景元讥讽道:“年初二去也行啊,到时候给我赶车,我顺带留你吃饭。”
袁奉贤懒得跟他说,气哼哼走了。
铁柱笑得差点跌倒:“景元,你今日怎么这样气他。”
谢景元转了转手里的枪:“我高兴,得让他知道,不要以为他袁家势力大,二妹妹就随意他挑拣。你看他那意思,好像婚事唯一的阻挠就是他父母,呸,难道他袁家去提亲,祖父祖母就要答应。要是袁家不好好对二妹妹,我也不答应。”
铁柱哈哈笑:“景元,前一阵子你还天天在袁将军面前叔叔长叔叔短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谢景元拎着枪往校场走去:“一码归一码,若不提亲事,我愿意跟袁家当通家之好,不说了,来陪我练武。”
铁柱赶紧摇头:“不不不,景元你放过我吧。”
谢景元一脚对着他的屁股踹了过去:“少给我偷懒,以后你不要天天跟着我了,单独去领差事。总是跟在我屁股后头,人家就以为你是个奴才,会忘了你身上也是有个七品官的,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铁柱捂着屁股顶嘴:“我又不急着成亲。”
谢景元又踹他一脚:“你不急是吧,等韩家开始相看女婿的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出力。”
铁柱呆了,他已经好久没去韩家了,两家现在住得远,他实在没有理由去韩家,韩一啸倒是经常去莲花巷找他。他不去韩家,就见不到韩一梅。
韩家要给她相看人家了吗?
“不对啊景元,一啸还没成亲呢,长幼有序,韩姑娘肯定还得等一等。”
谢景元一边走一边骂他:“说你蠢你还不信,一啸的亲事不好说,韩姑娘花期能有多久,肯定不可能一直耽误下去,反正你自己想好,想好了来告诉我。”
边城的日子依旧热热闹闹地过,柳翩翩和谢景元将那封信的事儿按下不提,只告诉了柳文渊一人。柳翩翩依旧每天在家里读书写字,间或做针线,有空把妹妹叫过来商议开铺子的事情,或者去参加各家太太奶奶们的宴席。
谢景元已经将那套枪法学了个七七八八,趁着刚入秋,他带着飞鹰营三千人往关外跑了一趟,掳了胡人几千匹好马,满载而归。
入秋没多久,边城开始下雪,今年的雪比往年的都要大很多,且来得早、来得及。蔡知府现在也顾不得寻花问柳了,若是成了暴雪,百姓要遭殃,姜巡抚正看他不顺眼呢,一个不好他又得挨骂。
就在边城的雪越下越大的时候,裴谨言再次送了一封信回来,这次收件人落的是柳翩翩的名字,里头写了一首情诗。
柳翩翩收到信之后立刻昏倒在地。
谢景元急匆匆而归,等听到月升的转述后,他捞起那封信仔细看了看,那首情诗写得缠缠绵绵,谢景元看得额头青筋乱跳。
可他了解裴谨言,他最是谨慎,不会这样莽撞。
看着眼前昏睡的人,谢景元顾不得去研究那首情诗,他将屋里人都赶走,然后俯身将柳翩翩抱进怀里,低声喊道;“翩翩,翩翩。”
片刻后,柳翩翩微微睁开了眼,哪知眼睛刚一睁开,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谢景元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怎么了?别难过,跟我说说。”
柳翩翩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过了好久,她吐出了一句话:“景元,表兄他,可能没了。”
谢景元心里一震:“何出此言?表兄若是没了,朝廷应该不至于掩盖消息。”
柳翩翩一边流泪一边笑:“因为这首诗,是表兄写的。”
谢景元呆愣在床边,然后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表兄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