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君馥健步如飞,很快走到了。
老郎中称赞了一下殷君馥的包扎手法,给闻瑎上了药,嘱咐她这纱布三天一换。
闻瑎点点头。
殷君馥坐在医馆前的台阶上,阳光下的发丝显现出浅棕色。
“走吧。”
殷君馥又把她背起来:“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把你送回家。”
大侠都是这样,一定会把救助的人完美护送到家,殷君馥心里想。
闻瑎有些无奈地戳了戳他的后背:“殷君馥,我伤的是手臂,不是腿,你不用背我的。刚才让你背一路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
殷君馥有些不太愿意地把她放下来,侧过身问她:“你家在哪?”
闻瑎:“北区。”
殷君馥疑惑地眨了下眼睛:“我家离那里也不远,正好顺路。不过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闻瑎解释这是因为被扒手偷走荷包,所以一路追了过来结果迷路了。
她又听到少年小声地说了一句:“果然是倒霉蛋。”
闻瑎已经无力反驳了。
等到走到北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你先别走,我请你吃饭。你帮了我这么多,只说一声感谢也太——”
殷君馥:“嘿,那可不用了。你这一路也说了太多次谢谢了吧。我要再不回去,我母亲可该把我屁股打开花了,等以后再见了再说吧。走啦,记得换药。”
虽然少年说他是住在北区附近,不过一连几月闻瑎都没有再见到这个乐于助人的少年。
左臂上的伤口不是特别深,一个月之后只留下一道很浅的疤。
闻瑎因为这次经历,买了几把匕首,放在院子的各个角落,不论是睡觉还是出门绝不开身边。
夏日将尽,空气里的热气已经快要散去。
把刚写好的字的宣纸放好,再压上一块镇尺,闻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把历年考卷做了两三遍了,最近又开始仔细研究军事战略了,卢屹规的那本书被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又去书店寻了基本其他类型的杂书,无聊的时候就会翻阅。
还偶然淘到了一本《徐霞客游记》,其中的每一篇她都倒背如流了。
现在她非常期待来年的会试,甚至是些迫不及待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闻瑎拿着月饼啃了一口,叹了口气,为什么有这么多节日都是需要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呢,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之下,不更显得独在异乡、独身一人的人更思念家乡,徒增悲伤之情啊。
第二天下午,门被敲得作响。
刚打开门,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宋端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环住腰的手愈发用力,鼻息扫到脖子上,她忍不住颤了颤。
闻瑎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背:“师兄,松开。”
宋端嘴角一翘。
“小师弟,我回来啦!有没有想师兄呀。”
“想了。”
宋端假装伤心:“果然还是不亲吗?居然不想师兄——咦?”
他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真心的浅笑,原来想我了啊。
“我给你带了一包丁记桂花酥,可让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
宋端不顾闻瑎的挣扎和反对,搂着她的肩膀走进屋内,“本来想着中秋之前赶回来的,谁知道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他叹了口气:“小师弟你和师兄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本想着中秋咱们正好聚一聚,没想到还是没赶上。不知道你昨天有没有想家想到哭鼻子,真遗憾没看见。”
没有哭,不需要陪,谢谢。
宋端不用人招待,拿起桌上杯子一饮而尽。
闻瑎伸手想要阻止:“那是我喝——”
“什么?”宋端舔了舔唇边溢出的水滴,丹凤眼无辜地眨了眨。
闻瑎:“没什么,你还渴吗,我再给你倒点。”
虽然这人有时候喜欢调侃她,但是从没有越过底线,而且她早就把宋端当成兄长一样的存在了,只要他不犯浑。
宋端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听起来十分痛苦。
闻瑎:“生病了吗?”又给他手里拿着的杯子添满热水。
“没什么,赶路太急染了风寒,如今已经好得快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