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姑,你为什么回家?是赵邙郎让你回来的吗。”闻瑎说话时,虽然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一字一词都意味深长。
刘云姑身子突然一颤,脸色变得苍白:“不是,是,是我自己要回来的,跟夫君无半分关系!”
“干什么呢,大妞,别对闻大人无礼。”刘碧福说完,对着闻瑎赔笑,把情绪激动的女儿重新按到原来的位置上。
她在害怕,是害怕我说的话,还是害怕赵邙郎。
闻瑎注视着她不断颤抖的身体,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下意识地摩挲着。
“你一定看到了一些东西,一些赵邙郎不敢让你知道的东西。”闻瑎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刘云姑的耳中。
刘碧福扯了扯女儿的袖子:“乖女,这可是今年的探花郎,厉害得很,连圣上的面都见过,那个狗东西不敢怎么样的。”
闻瑎没有靠近刘云姑,就站在那里,站在明暗交界处,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出她声音很平静。
刘云姑抬起头,急速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
“他不敢让我知道?”这声音里带着苦恼,带着奇怪,还泄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自嘲。
闻瑎只是提问,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你何时发现赵邙郎出轨?”
“三月初,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他什么时候开始打你?为什么?”
刘云姑看着前方,眼神空洞,过了会儿,才幽幽地开口:“三月二十五,我那天刚来月事,心情不好,所以和赵邙郎吵了一架。他也是那时候知道我看见过好多次——他和那个女子幽会。然后他开始发怒,一遍遍质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闻瑎:“刘云姑,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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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邙郎掐着刘云姑的脖子,她几乎喘不了气:“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说!”
刘云姑挣扎着,脖子上的手逐渐松开。
“阿云,你看到了什么?”
“咳,咳,夫君,我,咳咳,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没关系的,你找人也没关系,我不会埋怨的,我知道你怨我生不出孩子,我可以让别人生,我可以的。”
赵邙郎的手彻底从她的脖子上拿下来,那双手放到了她的头顶,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了句:“原来你是看到这个了啊,好阿云,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孩子的事情没关系的,你早点睡吧。”
刘云姑黯然垂首,乖顺地躺入他的怀里,脑海里却不断播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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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之外的闻瑎家门外,一个穿着月白云雁衫的男子正拿着门上的铜制圆环轻扣。
“小师弟,在家吗?”
宋端敲了四五下,依旧没人来应门。
他看了眼树在光下的影子,再次确定了一下时间。这可真是稀奇,三月不见,小师弟居然变得爱睡懒觉了。
手还没从门扉放下,身后忽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怎么站在小瑎家门口。”
宋端把手收回身侧,牙齿舔了下上颚,眼睛骤然眯了起来。
小瑎,喊得可真亲密啊。
宋端缓缓地转过身,审视着眼前的人,冰冷的寒意从他的眼神中传出,刺得人骨头发凉。
“你又是谁?”
两个男人站在狭窄的街道两侧,彼此都没什么好脸色。
俞修樾脸上失去了笑意,他眉尾的断眉愈发突出,也显得愈发凶狠。
俞修樾想到没有赴约的闻瑎,面无表情地开口:“在下俞修樾,不知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站在这里?”
“呵。”
宋端唇角泄出一抹嗤笑:“我是她师兄。”
俞修樾傻了眼,师兄,闻瑎似乎说过她有一个是师兄。
他连忙作揖:“在下眼拙,刚才失礼之处,还望师兄您莫见怪。”
宋端心里嗤笑,谁是你师兄。
表面上倒是嗯了一声作为回复,不过态度十分倨傲,他本就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自然不会把一个榜眼放在眼里。
“你来找,我的小师弟有何事?”重音在奇怪的位置上转了个圈。
俞修樾:“我们约好今日一同在翰林院请辞回乡,只是现在已经晚了半个时辰,却依旧未瞧见她的身影。于是在下便来她家中一瞧究竟,我知晓小瑎的性子,这不是她会干的事。”
宋端有些烦躁,小瑎,小瑎,也是够了。但是听到俞修樾所讲,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宋端和俞修樾正在对峙,彼此都意识到了不对。
正在捶洗衣服的老妇听到动静,跑到门外喊道:“你们两个年轻人,是来找瑎哥儿的不?”
“正是,您老人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