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尸两命,萧贵妃死了,孩子也没了。这也太魔幻了,即便古代女子生育风险很高,但这是皇家,闻瑎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剖腹产的技术在华夏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历史,不过多是运用于古代帝王之家,而且是已经死亡的孕妇身上,妇人死后,需要取出腹中胎儿才可安然下葬。
萧贵妃怀着的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在她临盆之前,肚子里的孩子定是万无一失的,绝对是还活着的。
胎儿和母亲皆丧命,只能是发生在萧贵妃临盆之时。萧太后对萧佩婉肚中孩子的期待不言而喻,萧葭一定做了充足的准备确保萧贵妃的生产万无一失了,但是事情却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顺利,所以才会情急攻心以致晕厥。
是真的是难产意外,还是人为。闻瑎不敢下定论,但是却直觉地认为,这不会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后宫之中,有谁会对萧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下死手,又有谁能避开萧太后的严加防范,而且真的成功。
皇后,闻瑎想到袁若月,瞬间否决了这个念头。或许皇后和萧贵妃有些矛盾,但是皇后的手没有那么大,即便袁若月的家世好,但是却不足以越过萧太后。
其余的嫔妃,更不可能。
闻瑎心里否定了诸多想法。
额头的汗珠不经意地落到了唇角,闻瑎下意识地舔舐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终于从码字软件里出来了
今天是北方小年,也是闻瑎童鞋的生日,祝她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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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虎毒尚不食子,但这是皇家,哪来那么多所以然。
闻瑎把头上的官帽扔到一边,脱下了外面的绿色的官服,躺到床上闭目养神,丝毫也不想动弹。
谢郁没让太监叫醒闻瑎,他站在窗外,看着已经熟睡的闻瑎,眼眸微沉,随后就离开了。
萧贵妃薨,被追封为皇贵妃,葬入妃园寝。而那个死去的孩子就葬在萧佩婉墓地旁边。
萧太后的寿宴原本就在十几天后,但是因为这件事今年似乎也不打算再举办了,宫里宫外纷纷称赞太后重情,不过,即便如此,贺礼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外面运送到宫中。
萧太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出过慈宁宫了,众人皆以为萧太后因为萧佩婉的事情过于悲痛,以至于病倒了。
若真是如此,那也就算了。萧葭把茶桌上的一套瓷器推到地上,慈宁宫的其他瓷器也被她砸得稀碎。
她是被谢郁那个黄口小儿给软禁了。说得好听,她忧伤过度,可实际呢,她连走出这慈宁宫一步都不行,这宫里的太监、宫女全都换了新人,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哈哈哈,萧葭无声地大笑着,眼角的泪痕已经凝固了。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姐姐死了,是病死的。但就因为自己是庶女,就因为自己的母亲与原来是萧家夫人的侍女,萧博崇一直对自己存有偏见,他觉得是她害了萧镜,从那之后,萧博崇再也没有来见过自己一面。
萧家,说得好听是娘家,是自己的助力。若非她后来成了皇后,成了皇太后,他们怎么可能瞧得上自己。
皇帝把自己当做萧镜的替身,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得照她的样子来,整整十年,她都要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去取悦一个男人的欢心。
没关系,她可以忍,她要往上爬,一步一步,她成了皇后,她想怀孕,她想生下皇子,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当皇帝。
她悄悄地找来了宫外的郎中替自己把脉,想着调养身体,结果呢,原来她早就被下了药,她根本无法有孕。
萧葭有时候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敏感,那时几乎是一瞬间她清楚了,是皇帝下的药,他不想让自己怀孕。为了萧镜的儿子,为了姐姐的儿子。
谢郁年幼被拐出京中,其实是她干的,她找人把谢郁扔到了外面,本想让他自生自灭,结果还是心软,给他下了药,把他交给了一户人家抚养。
但是没想到,没想到谢郁居然会参加科举,也从未想到监考的那名官员不仅见过陛下也见过萧镜,几乎是一眼他就将谢郁认了出来。
还好,那时候先帝已经老了,神志已经不清醒了,她又把谢郁接了回来,重新给他下药,让他把自己当做恩人。
她一直以为谢郁被蒙在鼓里,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大权在握,但是可笑的原来是自己,在自己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把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了。
谢郁就在这个时候到了慈宁宫,他看到一片狼藉的宫殿,不怒反笑,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姨母,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若是不喜这些物件,让下人扔了去。”
“谢郁,不用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哀家可不想见你这副嘴脸,没想到好心被你这白眼狼当做驴肝肺,本宫千辛万苦把你从那个偏僻的小县城接回来,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宫的。”
萧葭捂着大幅度起伏的胸口喘着粗气,“你和先帝可真不愧是父子,真是像,一样的没心没肺。”
谢郁半点没受这语言干扰,反问道:“既然您这般说了,那朕就要好好问了。姨母可知,当初你是从何处将朕接回宫中,又是用了什么办法,以至于朕对那段时间的回忆依旧模糊不清。”
萧葭冷眼看了谢郁一眼,冷啧了一下,即便面容已稍显老态,但是依旧可以看出萧太后年轻时无限的风情,她的唇角勾起明显的嘲意:“陛下若想是知道,那就去黄泉之下问那些知情人不就行了,哀家年纪大了,可什么事都记不清了。”
谢郁听到这番回答也不失望,萧太后这样的人,做那种要被株连九族的事情怎么会留下马脚。不说也就罢了,对朕估计也不甚重要。
萧葭这般冷嘲热讽,但谢郁却丝毫不回话,她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心里更加憋屈了,忍不住冷冷地斥骂谢郁,“谢郁你这竖子,本宫现在虽然被囚禁于这冷宫之中,但到底是你的姨母,自然有资格教训你。萧佩婉怀着你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连这畜生都不如。等你九泉之下,烈祖烈宗自然是会好好教训你。”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好听,萧葭本以为谢郁会发怒,正准备继续骂他。
谢郁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葭,“姨母,朕一直想问,您老人家难道就觉得萧佩婉的魅力如此之大,连朕都能被迷惑吗?”
萧葭还没准备发力,就被谢郁这话问得措手不及,她彻底撕破脸,直接问道:“你这畜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郁轻轻地笑出声,但是在萧葭听到却仿佛是对自己无边的嘲讽。
“姨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萧佩婉肚子的孩子可不是朕的,那晚她和那侍卫颠鸾倒凤,莫不是您真以为是您给萧佩婉的药起了作用。”
萧葭面如死灰,眉间的褶皱仿佛在脸上凝固,空气安静了,过了很久,她才问,只是这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比之刚才已经平静很多了。
“所以,从佩婉怀孕的时候你就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