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婳也躺下,侧着脸看她:“那到底是什么呀?你同我说说呀。”
两个姑娘面对面躺着,桃枝咬着唇瓣,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册子,塞到时婳手里,就连忙瞥开眼,“就是这个东西!”
时婳低头一看,也顿时羞红脸,竟是春宫图!她像丢烫手山药似的赶忙又塞回到枕下,屋内静悄悄的,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桃枝用盖头盖住发烫的脸,小声呢喃了一句:“会疼吗?”
会疼吗?会疼时婳压根不想再去回想她的初次,但扯到陆时侒,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他的脸,好的,坏的,乱八七糟的。
“桃枝,你别怕,世上的女子都会有这么一遭的,从女孩到女人,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时婳思忖了半晌,才想好措辞,开口安慰她,“如果你觉得那里不适可以告诉他呀”
红烛燃了一半多,闺房里的窃窃私语渐渐停下,桃枝躺在里侧睡着了,时婳闭着眼,却如何也睡不着。
她把在陆家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竟然桩桩件件都有陆时侒的影子。
其实一直以来他对她是好的吧,但他的好总是裹着尖尖的刺,扎的她体无完肤,让她一边怪他又一边不得不去接受,她觉得,她也变得和他一样奇怪了。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他这么莽撞又激进的走进她心里了。
他绝对是一个奇怪又别扭的人,言行不一,说的和做的不一样,能做出细致温柔的事,也能说出冷清刻薄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呢?
时婳很想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等明日见到他就问!
卯正初刻,时婳已经帮桃枝穿好了繁复的嫁衣,喜娘喜气洋洋的拿了棉线与珍珠粉进来要为桃枝削脸,淡淡的一层粉涂在脸颊,喜娘两手绞着棉线往桃枝脸上来回拉动。
桃枝一手攥着她的手,一边咬牙蹙眉,看上去是痛的很,时婳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喜娘动作很快,一会儿脸颊与鬓角就被修饰的很齐整,洗掉脸上多余的珍珠粉,桃枝俏丽的小脸蛋就变的更油光水滑了,化上大妆,盘新妇发髻,戴凤冠,最后盖上大红喜盖头就静等着新郎来迎亲了。
不出两刻,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抬着花轿就到了,经过叫门等一系列的繁文缛礼后,意气风发,英俊不凡的新郎官终于背着貌美如花的新娘子出门上花轿。
时婳热泪盈眶,却迟迟不敢落下来,大喜的日子,她绝对不能掉泪,她隐在送亲人群后头,看着桃枝上了花轿,小声说:“桃枝,一定要幸福啊。”
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远,晨风里夹杂着锣鼓余音与淡淡火药的味,时婳憋着眼泪,微微仰头,望着天上圆日,泪意下的朝晖,变的斑驳陆离,像幻,像影,又缥,又缈。
忽而,听见有人在背后轻声喊她:“婳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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