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快一年了,我们终于找出爆炸动静最大的配方了!”
“等册封国师的典礼结束后,把它献给国师!哼,那些王公贵族就知道献玉石珍宝,哪有我们送的这份礼重!”
“刚才宦人想要告诉陛下,被我拦住了。我们研究出来的爆炸,必须要让国师第一个知道,是国师把这秘法赐予我们,她对我们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我们不能不回应!”
“对!”
“说到典礼,我们之前以外搞出来那个很漂亮的东西,可以用在这次典礼上吗!”
“我觉得可以!它那么漂亮,用来衬托国师最好了!而且,别人都没有,只国师有!还可以给国师一个惊喜!”
“我拿去找陛下!”
“等等,我们先给它起个名字,方便称呼!”
“就叫烟花怎么样?它像花一样美丽,绽放后又如同云烟,消失不见。”
*
尽管国师说了她所在就是吉日,始皇帝还是为了以表郑重,命大史令挑选日子。
一月十一日,宜,祭祀,祈福。
传言神仙习惯在黄昏时从天上来到人间的,是以,此次祭祀的时辰又放在黄昏。
黑色丝绸自咸阳宫内直铺到祭祀的山上,等到青霓上了礼车后,六匹乌青马拉着车,从黑绸上行过。
“天子驾六,陛下给她的待遇真是独一份!”刘季站在路边人群里,眺望车马,发出感慨,“我哪天能被陛下如此看重,干出一番大事业,一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按照秦律,黔首无故不得离乡,不过刘家也有些家财,他就一路花钱打通,来到咸阳,看看萧何过得怎么样。
萧何就站在他旁边,突然道:“等你到了壮年,当上吏之后,我就把你调到咸阳,让你一展才干。”
“嚯!可以啊萧主吏,混得这么好,还能随便调人——以后兄弟就靠你了!”刘季笑嘻嘻地拿胳膊肘撞萧何,戏谑:“以后我专门去你家蹭饭吃!”
萧何抿唇一笑。
刘季感觉腿边好像挤着什么东西,他低头去看,就见到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小男孩正踮着脚努力往前看,可惜因为身高,什么也看不到。
刘季挑眉,忽然坏心眼地伸手将人拎起来,“小孩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男孩被突地越悬越高,心中惊怖,不由自主地蹬腿儿。刘季连忙空出一只手去握他的脚,“诶诶,你别怕,我这不是帮你看到了吗?”
眼前视野确实开拓了,小男孩这才平静下来,“谢谢,我叫韩信。”
“刘邦,字季。”
刘邦提着小孩手酸,索性让萧何把人放到他背上,“喏,就这么看,别往前挤了,你一个小孩子,小心被人踩到。”
刘邦旁边还站了另外一个人,文弱体质,貌若好女,此刻,这人多看了刘邦一眼,心说:这人看着吊儿郎当,心地倒不错。
这次典礼,始皇帝特意允许秦人观看,声势浩大。随着礼车驶远,人群便也渐渐往车的方向移动,刘邦以前当过游侠,趁着人群移动的缝隙,拉着萧何,身躯灵活地往前挤,那貌若好女的书生——也就是张良,想了想,跟着还没合拢的人缝,挤了上去。
祭祀的坛在一处不高的山顶,通往山顶的路铺了台阶,原本已经清扫过的台阶,如今蔓延着无数藤蔓,负责清理的宦人噗通下跪,拼命磕头,“陛下饶命!小的真的打扫过了,今晨离开前,当真一片叶子也无!”
秦不兴磕头,寻常时候,宦人也不需要对皇帝磕头,但是这种救命时刻,谁还管磕头是不是大礼,磕得头破血流也拦不住他。
始皇帝神情淡淡地望着他,“拖下去……”
“陛下稍等!”努力赶到的雪貂从旁边跳了出来。
那些藤蔓是它去山里挖的!然后和衣衣花了整整一天沿着阶梯,在两旁一个坑一个坑地移植好!
——感谢古人对仪式感的热衷,仅仅是封锁了山,当天不到仪式开始的时间,谁也无法闯入,哪怕是皇帝都不被允许接近祭坛。
可不能让秦始皇对别人发火。
更加不能让他们的劳动结晶被秦始皇拔了!
“怪不得此人,这些藤蔓是百花仙子的化身,特来为吾主庆贺。”
宦人听到后,欣喜地抬头,果然迎来了陛下让他自行下去的话。“多谢陛下,多谢国师,多谢貂神兽!”宦人多磕了几个响头,抱着惊慌的余韵回到仆从所在的地方。
始皇帝望向那些藤蔓,“百花仙子?”
花呢?
“花来了。”雪貂说。
始皇帝抬眼,没看到花来,倒是看到驶停在台阶下的礼车,走出了一朵“花”。
神女没有再穿她那一身青裙,换了一身宛若银色雾淞的银白衣裳,飘渺的白绸在她身后盈盈。
随着她从车上缓步行下,伏在地上的藤蔓仿佛诞了生机,蜿蜒曲折地扭动,藤枝上,花骨朵一朵接一朵含羞冒头。
离得近的秦人两眼发直,“凭空生花!是仙术!”
张良扫了一眼那些花骨朵,也不评判,只是垂下眼睫,瞳中毫无敬畏。
——是戏法。
刘邦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哦,变花嘛,萧何我跟你说,我以前还见过墙上画了一条龙,看似从龙肚子里拿出龙肝吃,实际上是障眼法的。”
又引得张良瞧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