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翕闻用pad浏览晨间新闻,原打算用手机来打电话叫醒沈清泽,甘景译在群里主动请缨:
我去叫沈清泽。
他便关了手机,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才出门。
吃早餐的地方是储峥选的,一家苏式早茶餐厅。
沈清泽最后到,裹着件长款的羽绒服哈欠连天,甫一落座就趴在了桌子上,嘴里问:
“崔总,储总,还有甘工,我想一一请问一下你们的公司和设计院,用的是哪个时区的办公时间啊?北京时间八点都没到,有什么早餐值得你们这个点出门?”
储峥笑着说:“沈总,我一向这个时间醒,习惯了。”
甘景译:“我只是恰好要去一趟规划局。”
沈清泽便朝崔翕闻怒目而视。
明明崔少爷原先和他是一伙的,一个月早起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今天却破天荒叫他们出来吃早餐。
甘景译和储峥也看他。
崔翕闻像是浑然未觉,慢条斯理饮了一口茶,才说:
“家里有人起得早,受她作息影响。”
沈清泽立刻发出不断地“啧啧”声,大有要把方圆十里的狗都引来的架势:
“哪个家里人啊?姓余名君药职业为中医的那个吗?”
崔翕闻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对沈清泽的自动缩句感到无语。
沈清泽一骨碌从桌子上爬起来,把脑袋凑到崔翕闻面前,继续说:
“崔少爷,我想请问一下你和咱们余大夫现在是什么个相处情况啊?上次吃饭我就想问了,一晚上都不舍得关一下门还盯着人家魂不守舍的,还有阮斯若她妈妈,虽然那老太太的确是自讨苦吃,但做一个月志愿者这种主意是不是太损了一点?”
崔翕闻放下茶杯,冷声:“做志愿者有什么不好?”
“诶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人家前脚去闹了一场,后脚要去...诶我不说了不说了,我是想说,你这么护着余大夫,是个什么想法?你们不是那什么,表面夫妻吗?”
甘景译在一旁“咯咯”地笑,说:“表面夫妻才要把表面功夫做足啊。”
崔翕闻皱眉:“她是因为跟我结婚才受这无妄之灾,难道不应该给她一个合适的处理?”
沈清泽瞪大眼睛,身体后仰,又立刻坐直,去翻手机的日历:
“不是吧,崔翕闻同志。你这领证好像还没一个半月啊。”
怎么胳膊肘往里拐得已经这么明显。
甘景译又说:“毕竟人家可是,咱们崔公子自己一眼相中的。当时崔翕闻奶奶说要帮他挑相亲对象的时候,哪位有此殊荣?反正我爸帮忙介绍那位千金,他连见都没见。”
崔翕闻声音没什么起伏,凉凉地问:
“说够了没有?”
沈清泽大笑:
“说够了说够了,接下来张大嘴巴吃就行。”
崔翕闻踢了一脚他的椅子:“先别吃,反正三个人里属你最闲,一会帮我买样东西。”
沈清泽不满:“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而且我又不是你助理。”
崔翕闻抬眸看他。
沈清泽瞬间妥协:“说吧,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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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诊的时间在八点半,但由于项目开始第一天,特地前来的患者数目庞大,队伍里所有人做好准备就提前开始了。
考虑到中医消化有余枢启亲自坐镇,还有林嘉翊辅助。
余君药是和方鸾师叔一起出门诊,看妇科。
——患者对妇科中医需求量大,余君药又是女医生,更方便和患者沟通。
她对妇科的研究并不像消化科那样深入,不过看一些常见病完全不是问题。
只不过大约是余氏中医第九代传人的名没有扬到小小的枫渚镇,余君药过于年轻秀丽的脸庞让患者对她的信任感极具降低。
卫生院的叫号制度并不严格,绝大多数人宁可选择在方鸾那里大排长龙,也不愿意坐到余君药面前。
起初会有护士帮忙引导,但是后面随着门诊流量增加,护士们也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做。
余君药亲自出门叫人,也只有偶尔有患者面带失望地进来。
甚至,负责打扫卫生的叔叔进来换下垃圾袋后,特意看了一眼她,转身出门时就对将要过来的一名患者,用方言说:“去隔壁那个医生那里看,那个好,这边这个不好。”
大约是以为余君药听不懂。
可是同属吴语方言,地理上又离得这样近,余君药作为a市人就算不会说这里的本地话,也多少能听得懂七分。
她微微叹气,努力扬起声调对门外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