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双表示自己知道了,也就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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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建个铅笔厂,秦无双就得现在着手建厂房,她从金银村和张家村各调了10个村民帮忙盖厂房。就建在服装厂另一半的空地上。
她从现代买的机器不能让外人盗走,所以只能安在服装厂,毕竟这儿有监控设备,有什么异常,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民国的瓦匠建不成服装厂那样阔气的厂房,所以只能她只能放低要求。
各成一排溜的瓦房,总共八间房,每个房间放一台机器。
一间专门制作笔芯。一间专门切割木板。一间负责将笔芯装上,然后再将木板合并在一起并且切割打磨。一间就是给铅笔外表上色,并且刻字,还有一间房要作为仓库。剩下的房间分别用于囤放原材料存,比如石墨、木板以及胶水。
看似只要八间房,其实每间房都必须很宽敞,完全不是农家土房那点空间就可以的。
负责盖房子的老师傅万分羞愧,表示他盖不了这样的房子。
秦无双无奈,只好去找专业建筑师帮忙设计。她不是没想过回现代,找个工程队帮忙做。但是她的服装厂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谁都看到之前那儿是空地,一夜之间冒出一个车间,多吓人。
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找个民国建筑师更为靠谱。
她在上海不认识这样的人才,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登报。她直接表示想建一个厂房,想招募负责人或公司参与设计与建造。
她只登报一天,就有十几位设计师过来应征,其中还有一位女建筑师,让她很是意外。
其中有几位曾经在国外留过学。秦无双对他们的名字没什么印象,所以她直接说出自己的设想。
她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有两个要求:第一稳固,够坚固。起码要几十年不会倒。第二要够宽敞。她的设备很大,需要留足空间。
她是个裁缝,经常跟服装设计师接触,最知道这些人的思维有多天马行空,为了所为的艺术,他们有时候完全不考虑实用性。
她必须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严厉,但是这些人并没有任何不适。也没有人退出。反倒认真说出自己的构想。
秦无双让他们定份项目书交上来,如果采用,她会聘请对方全权负责。如果不采用,她可以将项目书原样奉还。
设计师们也没有意见,拿着尺子去实地勘察后,就回了家。
三天后,十几份项目书送到她手上。
秦无双一个个看,最终选中那位女建筑师的项目。她倒不是出于她的性别,而是这人真的非常有才。
这时候没有电脑绘图,但是她画的图纸居然跟印刷样的一样,一眼就明了。让她非常喜欢。
相反其他的设计作品,更多的是文字,没有图纸直观。
秦无双选中之后,邀请对方过来签合同。
女建筑师叫顾施清,之前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留学,念的就是建筑专业。刚回国没多久。原本想找份工作,一展所学。但是国内经济凋敝,没有钱修建大型建筑,她只能闲置在家。
但她不甘心一直待在家里,更不想听从父母的话,嫁人结婚生孩子。
在报纸上看到这则广告,虽说只是建厂房,但是费用却不低。要是接下这个项目,足够她生活一整年。
好在她终于被对方看中。
秦无双说了自己的要求,“我对建筑不太懂。一应材料和采购都由你负责,可以吗?”
顾施清立刻点头,表示没问题。
“水泥呢?你也能买到吗?”秦无双提醒她。
顾施清笑了,“不用。我有个姐夫就在北京,我可以托他帮忙买水泥。”
秦无双就喜欢这么利落的人,什么事都自己解决。她笑道,“那我分批次付你钱。就按照你的报价单来。如果要加价,你现在跟我说还来得及,我过几天要出趟远门。其他人做不了主。”
顾施清看着自己的项目书,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算好了。就按上面的来吧。”
秦无双先付了她三成,“那你现在开工吧。至于工人,如果你没有人,就用我请的人吧。他们是附近的普通村民,以前也帮人盖过房子。大概是十个左右。工钱也包括在项目里,工钱就按市面上的价格就行。如果还缺人,你自己找吧。”
顾施清听到只有十个,看样子都给安排做小工也没问题,她点了点头,“行。”
交待完一切,秦无双就将剩下的事情交给顾施清。
她算是将项目全包给了顾施清,自然也不会给这些工人管饭。当然她还是再三叮嘱苏锦绣,不许这些工人到服装车间门口溜达,更不能进去。
她本意是不想让自己的车间外泄,但是苏锦绣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在担心这些女工的名声,所以她对这些人严防死守。
烈日当头,饭点时分,干活的工人们又累又饿,当工头喊一嗓子,这些人立刻放下手头的活计,拿着陶碗到自来水旁边的土灶前排队。
顾施清特地请一个做饭婆子负责做饭。每天负责做两顿饭,上午红薯配咸鱼,下午窝窝头配咸鱼。汤是一样的,野菜汤。
打完饭,他们蹲坐在木头上,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有个工人看着不远处的车间,好奇问,“那个白色房子到底是什么?一整天都在嗡嗡响。”
立刻有人出声回答,“之前不是说了吗?服装厂。里面都是黄花闺女,不让我们靠近,免得坏了她们名声,谁要是靠近,直接被开除处理。你可警醒着点,别带累我们的名声。”
现在活计不好找。许多工头都只招熟人,这也是方便管理。
旁边也有人接话,“是啊。之前下工时,你不是看到有好几个姑娘从里面出来嘛。”
刚开始提问的那工人道,“看是看过,就是特别好奇。我还没见过服装厂长啥样呢。”
“能有什么样儿。就跟裁缝店一个样儿呗。只不过缝纫机多了点儿。”有人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