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和平朝她笑了笑,低头抿了口红酒。
“我从小就学汉语,听父母讲述华国的过去和现在。况且我来华国也有几年了,对于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我有自己的认知。这个国家的伟大,从来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因此我也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而放弃去做我认为值得的事。我分得很清楚我究竟爱着什么,也不至于把国家和政权的概念弄混。”沉念既不重提伤痛也不详谈抱负,全程十分平静。她声音很轻、语调没什么波澜,不经意间对视时,笑容也是温和恬淡的。
但廖和平却愣是从她的平静中感受到了某种被压抑得极深的悲哀,心脏没有由来地抽疼了一下。
沉念喝了口酒,优雅地将牛排切成小块送入口中…一缕碎发滑了下来,她抬手将它捋起别进发夹,涂了透明甲油、修剪得极为圆润的指甲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美?
沉念当时并没在意自己给廖和平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她以为他是代表林家来试探自己,那么回答不过是为了让对方卸下警惕不要再盯着自己不放。当然,服软的同时她也没忘记讽刺他们对这个国家并没那么重要。
不过廖和平大概是没把原话转述给林家的……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沉念走到窗前将窗帘拉起,这才发现窗台上居然还摆着只水晶瓶,里面插着几支已经褪色了的粉色玫瑰。忘了是什么时候带回来的,或许已经有几个月之久,如今瓶子里的水早就蒸发干净,鲜切花变成了干花。
沉念酷爱玫瑰,学校里有一个单独的玫瑰园,里面建了凉亭,她没事就会拿本书散步到那里坐上一会。
身边的男人大都知道她喜爱各种玫瑰,赵秋生在锦绣山庄的玫瑰园就是专门为她打造,廖和平也特地让人搜罗了不少名贵品种在温室里养着,定期给她送到学校。但凡能和她相处得久的,似乎都比较懂得投她所好。她有种奇特的能力,能让那些本不需要或不愿去揣度别人心思的人不得不主动去揣度她的心思。
除了白润泽。
她喜欢玫瑰,他却偏说她像梅花,还种了棵腊梅在院子里时刻提醒她。当然,白润泽并非故意与她做对,只是不愿被她牵着鼻子走,不管她想要什么,只要她不说,他就不会去办或是只按自己的想法办。
有时候沉念觉得白润泽和她其实挺像,享受情爱却不真正沉溺,在感情中保留的永远比坦诚的多得多。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无数次交手,从未分出个胜负。
除了今天。
……
白润泽从小楼离开后又去参加了个饭局,到家已是晚上十点。
接过勤务员递来的醒酒汤喝了两口上楼准备休息。
走进卧室打开灯,发现陈秀媛正双臂交叉着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
两人早就分房,平时基本不会碰面,突然在自己私人领地看到她,白润泽不免愣了一秒。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往衣帽间走去。
“你又去见她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