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的暴行不仅仅碾碎了她初入社会的天真,更是将她作为精英阶层、所谓上流人士那不易察觉的、刻在骨血里的最后一丝优越感抽出来反复凌迟。
任何生命在暴力面前都平等地脆弱着。
就如珍贵的朱丽叶玫瑰并不会比路边随便一朵野花更能经得起狂风骤雨的摧残。
真正能保护一个人生命和尊严的从不是权势,而是公正且行之有效的法律,是烙印在每个人心里的规则和底线。
没有什么权势是永恒的。
身份地位也不会永远都是免死金牌。
她听到自己昏迷前用极为虚弱的声音问着林皓,“林皓,摧毁我的尊严,你是否比曾经更有尊严了呢?”
……
每次死亡都意味着一次重生。
每次重生都应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沉念有些失神地回忆着刚刚蹦极时,那无限接近死亡的瞬间,白进那一个给予她无限安全感的怀抱。
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她真的有种想放下一切,和一个真正眼里有她心里有她的人爱一次。
不必永远,只是爱一次就好。
可这件对于普通人极为简单的事对她来说却太过困难。
曾经她无比相信自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玫瑰,总会遇到那个愿意用心浇灌她、为她付出时间、将她和其他一切玫瑰区分开的人。?
可现实无情摧毁了她的幻想。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第二次新生?
太阳西沉,将远处山峦染上一层艳红,汽车飞驰在森林公路上,仿佛拼命追赶落日。
音响打开,重复着那首《加州旅馆》。
mirrorsontheceiling,thepinkchampagneonice
天花板上镶着镜子,冰块里粉色的香槟
andshesaid,‘wearealljustprisonershere,ofourowndevice’
她说:“我们都只不过是自己设下牢笼中的囚徒”
andinthemaster'schambers,theygatheredforthefeast
而在总经理的客厅,他们正聚享盛筵
theystabitwiththeirsteelyknives,buttheyjustcan'tkillthebeast
他们钢刀齐下,却杀不掉那野兽
lastthingiremember,iwasrunningforthedoor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我奔向大门
ihadtofindthepassagebacktotheplaceiwasbefore
我必须找到通往从前所在的出路
‘relax,’saidthenightman,‘weareprogrammedtoreceive.
执宿人说:“别紧张,我们只有迎客计划
youcancheckoutanytimeyoulike,butyoucanneverleave!’
你可以随时结帐,但永远无法离开”?
…永远也无法离开吗?沉念失神地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