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潇惊了:“就这么求婚了?”
初恋分手,隔着十几年的光阴没见面。
两人连复合都没谈,没问,不怕嘲讽讥笑,不需要互相试探,一颗心血淋淋地剖在对方前面共度余生,这是怎样诚挚无畏令人羡慕的感情啊。
“对。”
“你答应了?”
“没,我跑了,”金香柏乐不可支,“他傻眼了。”
“噗。”
“不过刚才,我答应了,”金香柏微昂面庞,像傲慢的公主,“就是你刚才听见的那一句话。”
“gabrielle,”金潇由衷道,“祝福你。”
“祝不祝福,我都幸福,”金香柏俏皮地敲了敲金潇额头,“不过,有你祝福更好。”
“你们当时怎么分手了?”
“都太年轻了吧,我始终觉得他浪荡轻浮。我们高中是不同学校的,每个假期他都回岛上的别墅度假,我住他隔壁,冲浪,游泳,太阳浴,很多孩子一起玩。听他说这学期里交往了几个女朋友,我也较劲,一个接一个地换男朋友,直到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学音乐。”
“后来,我又经历了一件事,对男人彻底不信任了。”
“你如今再次相信感情了。”
“是呀,直到最近吧,我发脾气从公司里离职了,”金香柏眉开眼笑,“可真是正确的决定,我前任以为我被家人们赶出来,还问我要不要帮忙介绍工作。”
“喏,说起来,你也知道的,就是之前那个视频的男主角。”
金香柏接了一捧雨水。
当年,她刚回国,进公司不久。他同样在千银里工作,他们俩都生得很漂亮,对于男女撩拨轻车熟路游刃有余,是对方眼中的渣男渣女。
见了兄友弟恭背后互相算计,她发誓绝不结婚,不生孩子,这辈子不跟姐姐争千银继承权。
遇见他,她说她是不婚主义。
他说巧了,我就怕你想逼我结婚,过两天手上多了枚尾戒。
她下架一切侵犯版权的音乐,在大会上跟他们争执。
他默默无声地支持她。
告诉她听来的动态,告诉她张家兄弟在偷偷收元老手里的股份。
直到他们开房的视频被人捏着,一伙小流氓受了金潇叔叔指使,吃了熊心豹子胆,勒索她50万。
金香柏明白了,原来都是一场虚情假意。
请君入瓮。
金潇听懂了,“所以,其实是我叔叔想方设法拿到的视频,再指使人威胁你吧?从始至终,就与你前任无关。”
“是,”金香柏垂眸,“我错怪了他,那件事我甚至没问过他,就提了分手了。他很快离职走了,我还当是他心虚。”
金香柏调整了情绪,眨眨眼,隐没了泪光。
“我给你看,”她找了找朋友圈,“他应该也快结婚了,这跟他女朋友照片,多可爱。”
金潇看了眼,难以置信。
照片上确实是,俊男靓女,但是女生她很眼熟,正是程佳倩。
世界竟然这般小。
兜兜转转。
金香柏没察觉到她的诧异,接着说,“他跟他女朋友就是因为视频认识的。当年我不是鸽了没去‘交易’嘛,存了视频的手机被丢美甲店,被他女朋友捡到了,一直想找手机失主。”
“威胁我不成,那群受雇的小瘪三就放弃了。后来,他们大概是偶遇了视频男主角吧,又想找回那个视频再捞一笔,于是摸进去他女朋友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顺走好多东西。”
金香柏咯咯地笑起来,“直到今年,他们俩碰见,互不相识呢。他女朋友开口就要他赔偿经济损失,他都懵了,说你谁啊。”
金潇惊诧地无以复加。
这件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
但真相竟然如此。
那次程一鑫家里失窃,他刚接了个大单,替一家刚创业的游戏公司收三十部二手手机当测试机,没定金,说好了一手交机一手交钱。
等于要垫几万块,他贷款几天当作周转,忙乎了几天收齐指定的手机型号,准备晚上回家拆机验机。
没想到,家里被洗劫一空。
他家没什么值钱的,就是这几十部手机,报了警人家也说,回忆一下是不是同行报复他,偷了手机肯定是有出货销赃渠道的。
那件事,算是他们分手的催化剂。
程一鑫认识的社会青年太多太杂,他跟谁都哥俩好,递烟胡侃,金潇还一度觉得是他认识的三教九流太多,才招来横祸。
金香柏与她道了晚安,各自回房间睡觉。
失眠似乎是接力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