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里没声音,光能看见大波浪.女人狠狠扑在他身上,哭得伤心欲绝, 长发轻甩, 不知道究竟是实实地搂抱上去, 还是隔着些距离。
不论如何, 模糊的记忆里,程一鑫的怀抱是很舒服的。
很有男生硌人的劲儿, 将女生娇柔的身躯对比得很清晰明了。以前在夜风中拥抱, 他衣服宽宽松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像一杆竹子,腰身很窄, 她胳膊也细瘦, 一环上去, 指尖能轻松摸到胳膊肘, 是很满溢的幸福感,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男给不了的清瘦风骨。
程一鑫:“……”
要听不出来金潇开玩笑就是傻子。
程一鑫换了种口吻, “你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
“艳福不浅, 曾经是, 现在还在努力。”
“那你努力的方向挺对的,”金潇嗤笑,“这不就有姐姐投怀送抱。”
程一鑫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永远不知道分寸。
他们这些人,见到人就喊姐姐,搞不好小丁就是有样学样。
当年金潇就问过他,说她如果见人就喊哥哥他怎么想,程一鑫拿捏了她根本不可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笑嘻嘻捏她脸,“来,先喊一声哥哥我听听。”
程一鑫听得出来,她强调了姐姐两个字的重音。
他离开摄像头的视野范围,走下台阶跟她说,“宝贝,你不相信,我等会就跟她拜把子。”
程一鑫不想去说,当年飞姐对他怎么照顾。
算不上非常照顾,因为他亲妈都那么对待他,才显得出来那一点零星的温情。一个人闯华强北,感觉世界很大,人很渺小,飞姐是他最开始认识的老板娘,其他人都不愿意搭理他这种散客后生仔。飞姐最早就是小太妹,歌舞厅里待过,跟过好些男人,颜控即正义,这也是当年程一鑫吃准她会恻隐的原因。
互相利用久了,总有些真情义。
金潇讽刺道,“你还要认多少个姐妹?”
“哪来的妹妹,你说程佳倩?”
“嗯。”
“我还想问你呢,最近程佳倩见了我就躲,她是不是找过你说了什么?”
“是啊,”金潇半真半假道,“佳倩说你这几年里很多人追,说真的,你一个都没有动心的吗?”
程一鑫站在外面的树下,叶子转黄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有啊。”
金潇拿起杯子,少少糖的蜂蜜柚子茶又酸又涩,舌尖一麻,吞咽都泛酸。
她哦了一声,“你之前没说。”
花无常开,月无常圆。
哪有那么长情的人呢。
程一鑫一样如此,没想到这回问他,竟然说了真话。
他也对别人动过心动过情,只不过碰巧她回来了,起了吃回头草的念头。
程一鑫似乎很不愿意提及,淡漠道,“没什么好说的。”
金潇语气平静,“既然以前分手了,嫁娶自由,我也尝试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不用……”
她顿了顿,“觉得对不起我。”
说出来最后一句话,感觉外面秋日的阳光都刺眼起来,想拼命地眨眨眼睛,免得酸涩胀痛。
来啊。
互相伤害啊。
程一鑫的声音在秋风瑟瑟里变得冷起来,“其实我喜欢过几个。”
金潇笑得很虚伪,故作轻松道,“花心。”
“你要听吗?”
金潇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你说吧。”
“你的十八岁和二十六岁我都喜欢。”
金潇顿住了,提高了声调和分贝,被耍弄的愤怒感油然而生,“程一鑫!”
“嗯。”
外面的阳光到底是怜惜美人。
没让金潇的泪落下来,她哭笑不得。程一鑫真会演,究竟是女生在他面前都犯蠢,还是因为她棋差一着,总被他轻而易举就调动了情绪,牵着鼻子走。
他知道吗。
会为此感到得意吗。
金潇清了清嗓子,“这只有两个。”
“还有啊,”程一鑫如数家珍,“但凡长得像你的,我都会多看两眼。”
“那真是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