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教室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变得吵吵嚷嚷。
“怎么不继续往下讲了呢,”周涟放下手机,看向正望着天空一脸郁闷的老师,“我都算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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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时,雨稍稍变小了些,但没有停下的意思。
走廊里很热闹,不少同学带着伞前来解救亲友。周涟走出教室,一眼便看见站在拐角处的高挑身影。
走廊地面湿哒哒的,沈怀今手上的长柄伞尖正滴着水,但身上的衣物依旧干燥清爽。
他不比学生们年长几岁,可外形气质在理科生汇聚的嘈杂走廊中却显得很扎眼,来来往往的人都有意无意向他打量。
他视若无睹,直到远远见到了周涟,立刻收起倚着墙的松垮模样,笑着站直身体,用口型无声地呼唤周涟的小名。
“涟涟。”
周涟高兴地跑了过去。
“我的伞呢?”他问。
沈怀今一手空空插在兜里,另一只手上只有那一把长柄伞。
“只找到这一把,怕来迟了让你等,就先出门了,”沈怀今说,“伞够大,一起撑吧。”
周涟不疑有他:“好!”
方才主动同他搭话的女生从一旁经过,略显刻意地看了过来。
周涟察觉到了,主动介绍:“这是我哥哥。”
沈怀今很配合地冲着女孩点头微笑:“你好。”
女孩儿看着他的面孔,不知为何拘谨起来,打过招呼后飞快地离开了。
两人下了楼,撑开伞走进雨中,很快发现这把伞对两个成年男性而言还是稍小了一些。
沈怀今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揽住了周涟的肩膀:“靠过来一点,小心打湿。”
周涟很听话,紧紧挨着沈怀今,半边脸擦着沈怀今的衣领。
没一会儿,他抽着鼻子皱起眉头:“你抽烟了?”
沈怀今不否认也不承认,反问道:“是吗?”
周涟认真地在他的领口嗅起来,反复确认过后点头道:“你抽了。”
沈怀今笑了笑:“好像是。”
这打马虎眼的方式并不高级,周涟却没什么法子,撇着嘴暗暗不高兴。
“很难闻吗?”沈怀今问。
周涟摇头:“不健康。”
“嗯,”沈怀今揽在他肩头的手臂松了松,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那我以后少抽点。”
周涟从来都好哄,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下午没课吗?”
“有,所以我们得快点,”沈怀今说,“我溜出来的,七山在给我代课。”
周涟听完赶忙加快脚步,差点冲出雨伞,被沈怀今重新捞了回去。
“小心水塘。”他提醒周涟。
周涟不以为意:“湿了就湿了。”
他时常在沈怀今家留宿,不缺换洗衣物。
沈怀今笑笑,把手臂收得更紧:“湿了难受,还是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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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今的住处离周涟所在的a大非常近,出了校门后步行十分钟便能到。
他借的是商住两用的房子,上下两层,底楼是间画室,二楼用作日常起居。
沈怀今和朋友合作,开了几个针对不同年龄层的绘画班。国内最知名的美术院校c大和a大是紧挨着的,沈怀今本人也是c大出身,对向往c大的艺考生或是想要陶冶情操的成年人来说,这间画室都拥有足够的吸引力。
周涟在二楼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进了大门,沈怀今顾不上湿淋淋的外套,便急着回去上课了。周涟与他道别时留意了一眼,教室门窗紧闭,就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他知道,这意味着今天的课上有人体模特。
私营的画室没有资质开设全裸的人体绘画课程,所以请来的模特都会穿泳衣或者内衣,但即使如此,沈怀今依旧不会让他进去旁观。
周涟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和沈怀今不同,他的衣服几乎没有湿,但鞋子里进了不少的水。被湿哒哒的袜子裹着感觉怪不舒服,既然要换,他便干脆洗了个澡。
等他洗完走出房间,楼下已经下了课的画室变得吵吵嚷嚷的,大概也是在抱怨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