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华忍不住又靠近他些许,摁下他不住摩挲的手,轻哼道:“你自己猜。”
“臣不及郡主聪慧。”谢云辞低低笑了两声,只作不知,“所以明日,要同我一起去景和宫吗?”
“景和宫啊。”
她微微仰头,重又念叨着这三个字,状若深思,似是一心在衡量着答案,又似在同他逗趣。
片刻后,她坐直身子,迎着谢云辞的目光缓缓低头,轻柔而又郑重地吻在他唇畔,虽不是触之即离,却未缠绵至唇齿间。
暧昧之中夹杂着些许青涩。
一句回应也被她揉碎在其中,“自然是要去的。”
“南燕太子怎么能同我的云辞相比。”
谢云辞微微一笑,不等赵琼华抽身,他便收紧力道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一手放在她颈后微微向下用力,将所有殷殷心意都融化在唇齿之间,初初如消融在寥寥春意中的枝头雪,又如夏日月圆时的簌簌晚风,温和而又热切,直教人沉迷其中却又甘之如饴。
赵琼华也阖上眼眸,动作轻缓地回应着谢云辞,在本就荡漾的湖心又激落千层浪。
半晌之后谢云辞才心满意足地放开赵琼华,他眼尾上挑,双眸微微眯起,闲适而又餍足,教人一瞧便知此时他心情很好。
反观赵琼华发髻稍有些凌乱,眼角眉梢俱是柔软,沾春牵月,说话间还有些微喘。她今日出门时只稍点了些胭脂,此时胭脂不见,却比浓妆艳抹还要明媚三分。
谢云辞见状低笑一声,抬手在她唇畔轻轻摩挲着,将方才将熄的暧昧复又点燃,“我记得你生辰是在冬月廿八。”
琼华今岁已经能算作十五,身为郡主,她的及笄礼是一定要大办的。
及笄礼后,有些事便也该提上日程了。
“嗯,祖母前几日还说要进宫找姑姑商议此事。”
如今侯府的公中在她手里,但她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操办及笄礼,个中许多细节还是要淑妃出面才算得体。
若是依照前世的及笄礼,宫中和礼部也都是要接管此事的。
赵琼华知道谢云辞在想什么,她从谢云辞怀中抬头,借着力道在他唇畔轻轻点了一下,先作安抚后继而说道:“但是哥哥说想多留我两年,如今他正好得闲能多带我出去玩。”
“淮止自己没成亲,也不愿得你出嫁。”
“他倒是不怕我日后也给他下小绊子。”
也?
赵琼华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字眼,忙坐直身子追问道:“你是说,哥哥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是哪家的小姐,我见过吗?”
“他倒是瞒得好,我竟从未听他提过。”
谢云辞点头又摇头,“我只关心你,淮止的事我哪里清楚。”
“你不如等回府之后自己问他。”
“最近他也不需要应付南燕太子,应该都在府中。”
接风宴上姜扶翊对赵淮止示好,想要借此与镇宁侯府多有来往,也能与赵琼华多见面。但怕是姜扶翊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手好算盘会被他打乱。
之后几日姜扶翊方一派人去镇宁侯府寻赵淮止,最后去的人都是谢云辞,亦或者是两个人都去。
三番两次之后,姜扶翊就只能歇了这个心思,他们也都得了闲。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赵琼华歪头,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谢云辞依旧抱着她,说话时他还靠在赵琼华颈间,“之前有次见完南燕太子,淮止酒醉后自己说的。”
“他是不是为难你和哥哥了?”
在他话音刚落,赵琼华便急急开口,几乎是笃定般的询问道。
姜扶翊不是好相与的人,更何况他来北齐本就是别有居心。
镇宁侯府与谢云辞的存在,本就是对南燕的一种威慑。
若是姜扶翊想趁机对赵淮止和谢云辞做些什么,也算得上是蓄谋已久。
赵琼华清楚赵淮止,平日里他虽然看起来很是闲散,但是绝对不会在正事上有所耽搁或含糊的。
若不是姜扶翊有心想要灌醉他,也许他都不会沾酒。
“这里是北齐京城,他不敢。”
“倒是你,这段时日不用理会他。他和姜扶苓若是给你递贴,直接交给我来应对就好。”
“上次在花故楼……”
不等他把话说完,赵琼华就赶忙捂住他的嘴,好让他不要再说下去,“我知道了,我轻易不会再去见他。你也多加小心,别因为我的事乱了心绪。”
“既是为了你,又有何不可?”谢云辞挑眉,拉下她的手后又顺势回握住,“冲冠一怒为红颜,说不定还能再写就一段佳话。”
还能彻底打消京中那些公子惦记着赵琼华的念头。
赵琼华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时她却又忽然想起之前那个缥缈梦境。
前世在她死后几年,谢云辞便挥师南下,直攻南燕京都。
高楼黄昏之中,谢云辞站在城墙之上,目极远方,除却漫天黄沙硝烟之外,还有远处渺渺的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