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我们呢,自己还不是逃课。”
“可不是嘛,好学生能随随便便让男生进自己房间吗?”
“我刚刚听见,什么城高,什么堵人,她不会去打架了吧?”
“应该不是她,她又不是这里的人,能和谁打架,她不是有个男朋友吗?应该是上次那个男生。”
“刘老师这次要不给她算缺勤的话,就太偏心了。”
邓佳露说着,就转身去问何子强:“何子强,你可是看见她跑的,刘老师来问的时候,你可要如实说。”
何子强看她们一眼,随后低头继续做自己的实验。
池沅不认得路,打的车去,师傅把她放到城高的大门口,她迷迷糊糊地找了找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看到陈浮己的身影。
巷口,他倚靠在破旧的水泥墙边上,脚边提着一根钢棍,瘦削的身材修长,眼皮子抬起的时候,能看清眼底的一片似野狗般的狠戾。
钢棍有意无意地敲击着墙面,发出声响,让人听见只觉得心颤。
池沅看见他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
“陈浮己。”离他大概三四米远的距离时,她开口叫了他一声。
她来得匆忙,跑过一段路,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有一层薄雾,连叫他名字时,都带着还未平复过来的喘气声。
他转身过去看她时,眼神一时呆滞,但眼底的猩红却半点都没有消散。
她走过去,视线停留在他腿边的钢棍上。
“你一个人吗?”她问。
他态度恶劣至极,语气却是轻飘飘的:“关你屁事,滚啊。”
仿佛下一秒,就会挥起棍子砸向她。
“陈浮己,我不拦你。”
他讽笑:“那你来干什么?给老子加油打气呢?”
“也不会。”
“不会就滚。”他薄唇吐出几个字。
这种感觉,他就像是一条被主人丢弃后的狗,放野了之后,随便逮着人就开始咬。
“汪东洋他们在来的路上。”
话刚说完,前面拐角处就传来一群男生的嬉笑声,陈浮己动容几分,听清里面的声音后,淡淡地看她一眼:“走吧,别管我了。”
他提着钢棍就准备往里走,池沅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看着陈浮己的背脊,放低语气慢慢说:“我在外面,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就喊我名字,我会帮你报警。”
晚风吹过来,她的长发逆着风,往前吹着,迷了双眼,刺得有些疼。
池沅松了手,她看着陈浮己进去的。
没多久,里面哐哐的声音就没有停过,边上路过的学生大多数也走远了,唯恐避之不及。
汪东洋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池沅一个人站在巷口处,连忙跑过去焦急地问:“人呢?”
“里面。”
骂人声就没有停止过,她似乎都能清晰地听到棍子砸到人身上的声响。
过了很久很久,陈浮己和汪东洋他们一群人才出来,几乎是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模样不太好看。
汪东洋的胳膊搭在陈浮己的肩上,还在抱怨:“是不是兄弟啊?干架都不叫上老子?”
陈浮己扯着唇笑:“怕你忙。”
“忙个屁。”
池沅蹲在马路边上,看着车辆开过一辆又一辆。
直到他们出来,她才起身,望向陈浮己。
汪东洋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穿梭,随后才注意到池沅眼底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假装咳嗽了两声,说:“你们俩看样子要交代处理些东西,我们就先走了。”随后转过头对陈浮己说了句,“老地方见。”
“嗯。”
等他们走远后,陈浮己才问她:
“哭了?”
“风有些大,吹得眼睛疼。”她解释。
是挺大的,不远处的常青树一直掉叶子。
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唇角,丝丝鲜血从唇肉边渗出来,给他孤寂锋利的俊脸增添了几分狼狈。
“你流血了。”她盯着他唇角看,眼神流露出些许不舍,轻声问:“痛吗?”
“嗯。”
“要去医院吗?”
他沉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