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门合上,她走到屏风处,褪掉薄软的寝衣,随手搭在衣桁上,绞了帕子覆在面颊,又一点点擦拭身体。
细嫩的肌肤裸露在外,被沾湿的帕子擦过后,留下莹莹点点水痕,烛光摇曳,晃出柔和的雾气,在这样的光线下,那具身子犹如勾魂摄魄般,令人沉迷。
舒爽感随着水痕的蒸发来临,谢瑛抚着胸口,纤细的手指去解颈间的小衣带子,然还未够到,听见细微脚步声,回头之际。
被人一把拥入怀中。
滚烫而又坚硬的身体。
隔着布料,犹能觉出他剧烈的起伏,浓重的呼吸声打破了静谧,像野兽一般,双臂环住谢瑛,握住她贴紧胸口的手,十指交叉,勾入掌心。
“怎么了?”谢瑛感受到他的紧绷,仰起头来回望过去。
他仍扣着自己,只是在谢瑛说话时松了禁锢,双臂沿着柔软的曲线滑下,落在腰间,掌腹贴着小腹,跟着低下头,埋进那滑腻馨香的颈间。
呼吸一下下喷在谢瑛皮肤,她很快有些捱不住,身子软了,双腿也虚弱无力,靠在他身上,勉强稳住喘息。
眸中水雾涟涟,对上那幽暗深邃的眼睛,未来得及询问,周瑄忽然颤了下,一手握住她后脑,一手抚在她面颊,低下身来,衔住那丰盈的唇瓣。
吻得细密,缱绻,逼迫的气势下犹有隐忍克制,在谢瑛后腿抵住床沿时,他轻轻将人放倒,躺在偌大宽敞的床榻间。
四目相对,视线交缠。
浓烈的情绪蔓延开,谢瑛动了动唇,伸手环住他的颈,拉下些,直至额头贴着额头。
“到底怎么了?”
他的眼神不对劲,充斥着重重心事。
周瑄不说话,将人转过来面朝自己,拿来巾帕给她擦拭身体。
谢瑛捉住他的手,踮起脚揪住他的领口,“你不信我。”
“不是。”
“那是朝廷要事,不便与我透露?”
周瑄掀开眼皮,随后点了点头。
谢瑛松开手,周瑄看向那处,哑声问道:“你和孩子可都是好的?”
谢瑛眸光渐渐温和,拉着他的手覆过去:“今日仿佛有胎动了,只一两回,我也不是很确定。”
几乎看不出起伏的小腹,平坦如初,只有在侧卧时,才能看见些许弧度。
面对这样一具美好莹白的身子,周瑄自然是难以克制的,很快他便有了反应,双目通红,想去撕扯她的衣裳,可只翻身跨过去,便被她推着肩膀隔开。
“云雨之事,要等孩子生下来才好。”
先前那胎在七王爷的谋乱中流失,她很在意这个孩子,丁点闪失都不能有。
谢瑛指了指小案,与他说道:“既睡不着,便给我念书听吧。”
周瑄翻开几页,忍不住笑道:“大悲咒,谢瑛是要参禅。”
谢瑛不反驳,枕着手背朝他弯起眉眼:“我喜欢听你念,叫人心安易眠。”
周瑄坐躺着,右手垫在她脑下,左手拿着书,在淳淳浓重的音色中,谢瑛很快入睡。
他也敛起面上的笑,眉头紧锁。
宽厚的手掌触到她圆润的肩膀,捏了捏,看见她呢喃的模样,忍不住喉咙滚动,俯下身啄了啄她的唇,她朝自己靠近,整张小脸埋入自己胸前,指尖捏着衣领,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喷来,他的手贴近她腰线,坐卧的姿势往下滑了滑,抱着她一同裹入衾被中。
四月底,何琼之重回军中。
刘若薇进了趟宫,与谢瑛去三清殿抄经修性,此时谢瑛已经能看出孕相,小腹微凸,穿着春衫身段玲珑有度。
“魏公到底收下了谢临。”
刘若薇笑着,剪下一枝芍药,谢瑛将其修剪完枝叶后插入花斛中,抬起眼睫说道:“我如今的消息越来越敝塞,竟也不知何时办的拜师礼,好歹有你过来说说话,才知道谢临也入了魏公门下。”
谢瑛知道此事应有周瑄插手的作用,诸多世家子弟中,谢临并非出类拔萃的,自己的侄儿自己清楚,谢临与阿兄很像,正直本分,天资寻常,一同参选的几人,她倒是知道有几个聪颖出色的,起初魏公选的也不是谢临。
她本以为尘埃落定,可过了一夜,魏公竟又添上谢临的名字,如此便比预想的名额多了一人。
魏公收下三个关门弟子。
刘若薇抬起头来,将粉色芍药递到她手中,正巧薛娘子过来,三人打了招呼,坐在长条案前插花。
薛娘子不知他们说的什么,便也讲起魏公收徒一事。
谢瑛听到半晌,有些纳闷。
“去弘文馆授课?”
魏公年岁已高,此番收徒亦是准备致仕后闲暇教导,自然不该是弘文馆。
薛娘子点头,“郎君说圣人特意辟出一间偏殿,给魏公授课享用,好些门下省的官员下值后也会过去旁听,很是热闹。
你那侄子就在宫里,你不知道?”
薛娘子诧异,见她一副懵懂的模样,不由一惊:“你当真不知道?”
“我镇日除了吃喝就是睡觉,过的云里雾里的,哪里知道这些。”她按捺住心里的怀疑,打圆场。
圣人没提,自己又轻易见不到谢楚,自打上回接风宴后,秦菀也没进宫过,怎么会在宫里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