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眼睛,其余完全不像。
她缓缓伸出手,遮住他其他部分来看,与行宫里蒙面人的影子逐渐重合。
直到他忽然朝她看来,谢瑛放下手,那人面露惊惧,随后瞬间低下头,匆忙离开。
傍晚,谢瑛用膳时,周瑄便早早来了。
甫一进门,他从后抱住谢瑛,亲了亲,将人搁在自己膝上。
“陛下,有件事想同你商量。”谢瑛拂开他的亲昵,很是冷清的开口。
周瑄靠着圈椅,双手仍揽着她的腰,笑:“有什么话,等明早再说。”
说罢,便抱起谢瑛往床榻走去。
白露和寒露见状,低头退出去,将门合上。
谢瑛被压在绸被上,眉眼间却没有一丝温柔蜜意,只那般冷冷瞪着他,似要看到他心底去。
周瑄亲她眼睛,她没动。
亲她鼻子,她亦没动。
要亲她唇角时,谢瑛偏开,吻落在腮颊,伴着浓重的呼吸声。
周瑄又去扯她的衣裳,扯到手臂时,谢瑛忽然开口。
“明日起,我想去三清殿住着。”
三清殿离清思殿很远,便是骑马也要半个时辰。
周瑄不允,去啃她的颈,谢瑛也不推拒,但也没有给出反应,僵麻的躯体像是没有知觉。
“蛮蛮便交给陛下看管了,至于他的名字,陛下还需用心想想,总不好叫他周岁后还是蛮蛮的叫着。”
听出她话里的尖锐,周瑄支起身来,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打量她的神情。
“我在清思殿修行的时候,但望陛下莫要打扰”
“你这是何意?”周瑄不悦。
“难道要舍下朕和蛮蛮,难道要为了...”
他戛然而止,来之前便知道白日里发生的事,依着谢瑛的聪慧,她定然猜到了那场阴谋。
但他不后悔,如若没有那场试探,这辈子他都不会心安。
既能确定谢瑛对自己的心意,又不损耗什么要紧玩意儿,何错之有?
谢瑛冷眼望着他,那日撕心裂肺的痛感再度传来,她试着推他,然推不动,那人像一座小山,压在头顶。
“不许走!”周瑄固执的圈住她,“朕不许你走,谢瑛,朕没做错任何事,你不该如此惩罚朕。”
“陛下若不觉得错,缘何自始至终装着何事都没发生,瞒我,骗我,欺我,甚至不顾惜我和蛮蛮的性命,你想要的东西,便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拿吗?
你有没有想过,若我和蛮蛮挺不过来,你要怎么收场!”
“朕想过的。”
声音低沉笃定,周瑄指腹落在她眉心,轻声道:“你不会死的,因为你太在乎孩子,即便伤心你也会因为孩子而克制,而收敛,朕知道你不会死。
但朕很后怕,怕你出事,这点,是朕没有考虑周全,朕同你道歉。
谢瑛,原谅朕,朕..真的想要答案。”
“朕并非故意为之,朕就想知道在你心里,有朕几分...”
“可满意?”谢瑛闭上眼,浑身发冷。
“谢瑛,朕保证,往后绝不会再去试探。朕从此相信你,相信你待朕的诚意,朕...”
“可我不信你了。”
谢瑛叹了口气,悠悠抬起眼皮。
周瑄怔住,旋即攥紧拳头,鬓角的青筋凸起,眼眸发亮,气息急促,似要说什么,又咬住舌尖忍住。
“明允,在我满心满意想着生下我们的孩子时,你在做什么?为了一个答案,无关紧要的答案,你这般苦心经营,何必?
你当我谢瑛是什么?既怀疑便不要接受!何必假惺惺装着不在意,装着喜欢,背地里却做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瑄浑身血液登时凉下来,指甲前进肉里,于他而言,答案胜过一切。
绝不是谢瑛说的无关紧要。
但此时他不能反驳,因为谢瑛必定任何话都听不进去。
“朕会加倍弥补你,朕发誓。”
谢瑛拉高衣领,推了他一把,这次,她没费什么力气便坐了起来。
“像你说的,其实你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又何必弥补?与其说弥补,倒不如说是安抚,安抚我最终时刻放弃了阿兄,选择你,安抚我拼了命生下蛮蛮。
你以为我必须感恩戴德,俯首痛哭的谢谢你,明允,你把我谢瑛当成什么人呐!”
“朕没那么想,朕...”语言何其苍白,周瑄挡住她下床的去路,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很好,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可你凭什么以为,得知真相的我只要三言两语敷衍着,就能遗忘,就得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