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随手将盖腿的毯子丢在他脸上遮了个结实,也不管会不会捂死人,慢吞吞地走出去了。
步辇抬至书房,皇帝早已在书房等她,此刻正对着棋盘若有所思。
“臣恭请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常意躬身屈膝。
皇帝随手示意她免礼,说道:“还是先生听着顺耳,在朕面前不必这么多礼节,来陪朕把这残局下了吧。”
常意轻声应是,坐到皇帝对面。
说是下棋,也是闲谈。
皇帝问道:“你想知道的东西,都查清楚了吗?”
“快了。”常意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是其中还有一事不解,如果能解开,大致就能明了。”
她边和皇帝对局,边将这几日在常家的所见所闻如实描述。
皇帝也有了些兴趣:“如果如你所想,推你的人和毒杀春娘的人是同一个,你心里可有人选?”
“已经有了。”常意说:“只是还想麻烦皇上许我做一件事验证。”
“什么事?”
“我想重开我娘棺椁……验尸。”
作者有话要说:
沈厌:(不说话)(且被捂死)
常意:我要掘坟
第9章 玉玺其九
根据常熙回那丫鬟阿财的描述,常意心里的判断已经有九分倾向春娘死于毒杀。
但事实如何,她还要亲眼目睹才能确认。
她向皇帝解释:“常步箐并不是偶然才识得有毒的乌头。我闻到她身上香气逼人,气味很独特,于是买了几个香囊,按照她身上的味道分别调制。”
常意耳闻则育,过目不忘,又留心记忆了常步箐身上的味道。
随后买了市面上所有的香料,硬是一味一味配比还原出了常步箐身上的味道。
“里面有香豉、栀子仁、甘草。”常意回忆了一下,说出三味。
“解毒方。”皇帝有些诧异,常意的医术是他教的,这几味药一说出来,他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什么方子。
常意点点头,凭这香方,常步箐也绝不简单。
若不是平常惯用毒的人,不会这样害怕,甚至想到要在自己的熏香里增添解毒的药方。
这才是常意将目光放在常步箐身上的主要原因。
至于常步箐一心想要祸水东引、那些演戏成分颇多的说辞,只不过加强了她的可疑性罢了。
“我要开棺验骨,才能下最后判断。若是毒杀,毒必然深至骨髓,遍体发黑。”
常意说道:“还请皇上赐我个人帮忙,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要做的事情大逆不道,不好随便让枢机处的下属来帮忙。
皇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敲棋子,兴致盎然地说道:“这不有个现成的么?”
常意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皇帝悠悠说道:“沈厌待在京城里也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他力气大,这活再适合不过。”
“他不必回蜀地掌军么?”
常意可从来没想过接手这个大麻烦,委婉拒绝。
皇帝回她:“蜀地那边的余孽已经基本剿灭,他这番便是来复命的。你知道的,他这身体万一出了差错,可是大问题……正好你也有事,朕索性也让他一起待在京城,好好歇歇。”
“那枢机堂现在又是......”
他呷了一口茶:“其他人都出京了,朕看他在京城里也无事可干,就让他住在枢机堂当值。”
常意说道:“整整四个时辰,他只看了两本折子,还都是请安折。”
“那不还是有你在?”
皇帝听闻也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戏谑地说道:“之前这小子不也学过一段时间批拟奏章。还不是你这常大人次次替他兜底,把他惯的,不然也不至于懒散成这样。”
“我见不得他那手/狗爬字。”常意皱眉,瞥开视线转移话题,问起沈厌前日里出兵的细节。
“蜀地一行可有什么收获?”常意沉思道:“看他们行事风格,还是之前那批人,谋图策划的人应当不在其中。”
动乱不止蜀地一起,至今为止一共有五起类似的案件,常意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风格很明显是一人策划,手段相似,都是鼓动当地一些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组成草台班子,打着复兴前朝的旗号,实则行闹事抢劫,掠夺良家之事。
沈厌出兵平定几次,评价都是不堪一击、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