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沥出了荆忆的房门,荆忆从来不对竹沥上锁,竹沥可以自由出入她的房内。他抬脚往厨房那边走去,思绪却不在自己的路上,而是飘得很远。
第16章 无知少爷
竹沥的厨艺更加精进了,荆忆这顿午饭吃的很尽兴。吃完午饭之后,刚准备去午睡,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进来,“公子小姐,厨房走水了。”
竹沥闻言,对着荆忆说,“你先回房间,我去看看。”荆忆应了声好,就回去了。
竹沥跟着管家来到厨房,火已经被扑灭了。竹沥问管家,“是什么原因起火的?”
管家如实回答,“好像是柴火先点起来的,然后烧到了其他地方。”
竹沥听完,想了一下,抬脚走进了厨房里面。他没太关注引火的的柴火,而是看着一个不起眼的但已经烧得不成形的锅。它冒着紫气,看起来不正常极了。
管家疑惑的看着公子盯着一个已经烧变形了的锅看不停,那锅看起来也没什么蹊跷啊。
正当管家想问问的时候,竹沥低沉的声音传出,“处理好这里,和荆忆说我出去一下。”
管家连忙应声,看着竹沥的背影,他感觉到公子好像有些心情不好。摇了摇头,去荆忆的院子报告竹沥的话了。
荆忆听了没什么反应,还是自顾自地喝着酸梅汤。管家告退,再次留下荆忆一个人。她抚了抚发烫的心脏,似有牵引。
竹沥手里是那股紫气,很明显有人想引他出去,一般他不会理,只是这次的紫气像是自己一直寻找的东西,所以竹沥就出来了这一趟。
跟着紫气七绕八拐终于在一个废弃的庙中停了下来,随后紫气消散。竹沥打量了一下这个荒废的庙,已经无法看出供奉的是哪位神了。
他收回视线,进了庙里。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和荒草,在一堆干草之中,竹沥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儿,那孩子衣衫褴褛,脸上有些伤痕,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很多天没有洗澡了。
男孩瞪着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这个突然到访的男人,战战兢兢的开口,“你是谁啊?”
竹沥没说话,只是慢悠悠的走到那孩子身边,蹲下,神色认真的看着他,男孩后退了几步似乎很怕他。
突然,竹沥展颜一笑,“如此演技,不去戏班子是屈才了。”
男孩害怕的情绪顿住,随后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该出现在一个小孩脸上的讥笑,“公子谬赞了。”
竹沥笑容不改,“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昨天是那个老人吧。”
无名的声音嘶哑,放到一个孩子的面容上,说不出的诡异。“是呢,公子一直呆在那个女人身边,好不容易将你调开了。”
竹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谁?如此煞费苦心找我有何事?”
无名也站起来,只是孩子的模样,让他不得不仰望他。
“都说当今世间无神无魔,可是我却是这最后一个魔。如今我需要妖力维持我的生命,而你,也需要吸收妖力,不如你我二人合作?”
竹沥听到他的话眼睛亮了一瞬,无名捕捉到这抹亮光,心下更坚信他会和自己合作。
“最后一个魔族啊......”竹沥做思考状,不一会儿答道,“好啊。”笑容和煦,就像什么也不知道。
无名嘴角勾起笑容,这人看起来风神俊朗,没想到也是个贪婪的人啊,“好,最近就有一个大妖在附近的林子里,如果抢了它的妖力,你我将受益颇多啊。”
竹沥神色跃跃欲试,“需要我做什么呢?”
荆府
竹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还顺路带了一份豆腐脑回来。荆忆此时正在外面散步消食,月光下的她有种不真实感,好像即将隐匿于月光之中消失不见。
竹沥从来就知道他们之间一直隔着一层薄纱,他无法窥探另一边的真相。他缓缓吐了一口气,扬起笑走向她。荆忆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转回了身,红唇轻启,“又有生意了。”
竹沥脚步不停,走到荆忆的身边,“好,我带回来一碗豆腐脑,还带着凉气。先吃了再去吧。”
“......嗯。”
戴府
戴府是镇长戴想的府上,前段日子他的夫人突然患上了癔症,大夫救治无能,现在正被关在屋里。府中的下人们路过夫人的房外总能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开始还有人同情她,可是不久之后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今夜,夫人的房中安静下来了,大家有些奇怪,进去一看,夫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哭也不闹,和正常人无异,戴老爷决定明天再找大夫来看看她。
戴夫人在他们走后就从床头拿出刚刚急急忙忙取下的红灯笼,重新挂在了里门的上面,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信女愿用我世代传家宝换取见儿子一面的机会,请成全信女。”
很显然,戴夫人是将执灯者认为成菩萨般的人物了。
此时在她身后的荆忆噎住话头,最后还是出声,“在你身后。”
戴夫人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倏然转过头,荆忆也真正的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面色苍老,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导致她脸颊有两道浅浅的痕迹,眼神哀戚,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她想抓住荆忆的裙摆,但是还没碰到就被竹沥挡住了。
戴夫人没在意这个,只是改为抓着自己的裙摆,仿佛这样能更有安全感似的,“你是神仙吧!您让我见见我的儿子吧,他被官府抓了起来,在牢里一定很苦,吃不好睡不好,我就去给他送送吃的和换洗衣物,求您帮帮我吧,我愿将我最重要的传家宝献给您!”
荆忆蹲下和她对视,确认她眼里的情绪。不一会儿,又转头看竹沥。竹沥明白她的意思,也蹲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前段时间镇长的儿子戴至明和人在荒地里将几个抓来的姑娘欲行奸杀之事,被其中一个姑娘用簪子刺穿喉咙,死了。”
荆忆眼一闪,回眸对着戴夫人说,“如此看来,便是他咎由自取了。”
谁知戴夫人听了他们的话像发了疯似地反驳,“不可能,是那个贱人勾引明儿的!是她勾引他的!明儿那样乖,从来没有出过我的眼皮子底下,一直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随后语气又变了,
“那是他第一次出门啊,他读过那么多书,不可能的。”戴夫人癔症又开始了。
荆忆眼神扫视了一圈她的屋子,全都是他儿子的东西,倒是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她收回视线看着嘴里不停说着什么的戴夫人,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眼睛上方,然后指着一边,“那不就是你的儿子吗?”
戴夫人闻言,急急地朝着着她手指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儿子。她没发现周身环境已经完全变了,他们似乎在一个荒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