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沥将她拉起,早点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回应她:“那我小心一点。”
荆忆噎住,闭上了嘴。她的身体还是倦怠着,早饭口味丰富,种类多样,但是荆忆没有什么胃口。
好像经过昨天,荆忆的精气神都变得有些低迷了。
吃过早饭,她就躺在窗边看起书来。这次她挑选的是一本游记,里面的地方他们大多都去过,无趣但是打发时间尚可。
正看着,窗户突然小小地动了一下。荆忆抬眸看过去,竹沥已经将窗户打开,女鬼正满脸苍白的飘在外面。
说是苍白,作为一只鬼,其实也看不出来。但是她的眼神实在是太难过了,就是让人无端感觉到她的落寞。
女鬼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的丈夫原来娶了别人家的姑娘为妻。难怪一直没有消息,难怪一直没有收到他的回信。”
女鬼将这些日子里的不寻常都对应上了。
戏园子里的咿咿呀呀的故事没想到发生了在自己身上,一直期待着的事情变成了最糟糕的事情。
女鬼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更是卡壳了,眼中有泪,将落不落。
荆忆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飘在这里有些挡住视线。遂问她:“你见过你丈夫了吗?”
女鬼低下头说:“没有,要亲眼见到他们恩爱的场景,我有点受不住。”
荆忆换了个姿势,垂眸望着下面的人,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听途说不可取。”
女鬼愣住,脑中也在缓慢地思考中。荆忆干脆指了指不远的一个包子铺,示意她过去听听。
女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有三三两两的几个男人女人,正说着什么。她不明所以,想问问荆忆,却见窗户已经关上了。
女鬼只能作罢,犹豫了一会儿,飘了过去。
荆忆有点想睡觉,书还没翻过几页,就陷入沉睡。
竹沥也放下手中的书,坐到了荆忆的身边,将她的身子抱进怀中。顺着她的头发,也一起闭上了眼睛。
......
女鬼来到包子铺这边听到的消息是这个新上任的长史是本地人,一直和妻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下女鬼听到了两个版本,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她决定去亲自看看这个人,或许就有答案了也不一定。
女鬼来到长史的府上,旁若无人的进去,七绕八拐终于找到了书房中的男人。
真的不是她的丈夫,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更疑惑了。之前她丈夫明明就是说要来这里做长史,怎么人都不在了?
想不通,她习惯性的往房梁上飘。
底下的男人还在处理公事,好像终于累了,停了笔休息了一会儿。
现在他是独自一人在书房,安静下来的时候总能想到其他的事情上面。比如,上一任的长史。
刚上任就遇到了盗贼入室,打草惊蛇后,被刺死。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他正准备去接自己的妻子过来。
造化弄人,他上任后一直太忙没有将他的骨灰送回去,想想也该是时候了。
男人走出案台,往墙面立着的大书架那边过去了。伸手摸了摸一个玉盒,叹了一口气。
女鬼彷佛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她也看了过来。只一眼,她就看见了令她魂牵梦绕的名字。
那个名字就刻在冰冷的玉盒上,但却是昭示着这个人已经不在了。女鬼怔怔地落下来,代替了刚才男人站的位置。
她想拿着这个玉盒,但是碰不到。即便是女鬼已经难以思考的脑子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看着那个名字,像是要将它深深地刻在心中。
良久,她走了,来到客栈,拍了拍荆忆的窗户。荆忆幽幽转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竹沥正期待地看着她。
外面的拍打声不断,虽然这个声音只有荆忆他们能听见,但是旁人依旧觉得莫名有些烦躁。
荆忆从他怀中起身,打开了窗户,半搭着眼睛看着女鬼。
女鬼见窗户开了,语速很快:“报酬就在长史家书房的玉盒中,姑娘请自取。”
荆忆问道:“玉盒中?是什么?”
女鬼有些哀伤地说:“我丈夫的骨灰。”
荆忆扬眉:“你看起来并不是很伤心。”
女鬼摇头说:“一开始我是很难过的,我在家中一直等着的丈夫已经化作一盒□□。那种是要天塌下来的难过。”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我也死了。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那么难过了,说不定他也会等着我呢。”
“所以我决定走了,去我该去的地方。”
荆忆对她已经失去了兴趣,可是她不愿意去那个什么长史家,也不想竹沥去。于是她在女鬼走之前,给了她一张手帕,叫她去把东西拿过来。
女鬼很听话,荆忆一说完,她也就是愣住一下,就按着吩咐,用手帕去把玉盒抱了过来。
之后就是女鬼笑着飘走,那笑容好像她心爱的人就在她前面等着一起,满怀期待和释然。
荆忆收回视线,吸收了玉盒的灵力,淡淡的灵力没有给荆忆带来以往一样的改变。
竹沥端着一碗豆花进来,正好看见玉盒慢慢消失。他把豆花放在荆忆面前,眼睛灼灼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