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赶紧跟严团长说一声,让他甭来了。”邵华两指捏着自己晒的大鱿鱼干,心疼得直抽抽。
做鱿鱼干的鱿鱼是她找老渔民买的,五斤新鲜的才晒成一斤干货。
她总共买了五十斤,就晒了十斤鱿鱼干,满打满算也才三十个鱿鱼干。
本来打算用鱿鱼干给四个小孩炒菜吃的,谁知道严团长一来,每晚能嚯嚯她两三个。
满满一袋子的鱿鱼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下来。
不做还不行,严团长这厮还觍着脸问她,“嫂子,还有鱿鱼干不?”
明显是吃上瘾了。
严团长也没办法,这鱿鱼干也太对他胃口了,简直就是下酒好菜。
他问了一圈,哪哪都没人卖,再问秦厉,秦厉十分骄傲地说,那是邵华特意弄给他们的。
得,想吃还得上秦家来。
严团长现在是特别喜欢上秦家,有吃有喝,还有人陪唠嗑,比回去对着苏茜那张冷脸强多了。
秦厉抱着他装啤酒的箱子,十二瓶里只剩下了一瓶,不用问,严团长干的好事。
他泪流满面地道,“我跟他说了啊,让他有事在部队说,别一天天的上我们家,他就把脸一摆,说是跟我联络联络感情,你看我这酒,我辛辛苦苦攒的,全给他喝光了。”
四个小孩也很有意见,邵美婵叉着腰道,“严叔叔一来,你们就把我们赶上楼,九点钟大地恩情才刚开播呢。”
邵华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就算播了我也不给你看,看完都多少点了,你明天还上不上学了。”
秦磊叹口气,“我的作业也没写完。”
他现在晚上的时间一半用来写作业,一半用来研究竹蜻蜓,除了竹蜻蜓外,他还捣鼓了不少小发明,晚上的时间真不够用。
秦鑫一听邵华说鱿鱼干是给他们做菜吃的,登时就哭闹道,“不给严叔叔吃。”
秦厉把箱子一放,站起身,“不行,我得给他好好说说。”
还没等秦厉找严团长好好谈谈,苏茜倒是先找上门了。
今年过年还是跟往常一样,没到年呢就开始放鞭炮了。
四个小孩都自衬自己是大孩子了,不爱满岛瞎跑放鞭炮,过年那几天都搁家里玩,要不就是在床上补觉。
睡意是会传染的,他们四个一睡,秦厉跟邵华也开始困觉了,没法子,两人工作都忙,尤其是秦厉,只有过年这几天才能消散了。
苏茜来的这天,正是腊月二十八的下午,一家六口正在床上补觉呢。
就听见苏茜尖利的嗓音,“邵华,邵华你给我出来!”
邵华闭着眼睛,用脚踢踢秦厉的小腿,“谁在楼下吵啊。”
秦厉半睁着眼,“我咋听着是喊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邵华登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我也听着像是在喊我。”
而且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邵华透过窗一看,苏茜穿着一袭白惨惨的裙子站在她家院门外,喊一声她的名字,踢两脚木栅栏。
邵华脸色一变,大过年的,穿得白惨惨的上人家家吵闹,这是给谁找不自在呢?
秦厉也瞧见了,纳闷道,“她又咋了,难不成是咱家哪个小孩又吹哨子吵着她了?”
“咋可能呢。”邵华道,“这几天他们都搁屋里玩,咱两也在,他们吹哨子我们能听不见吗,管她呢,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邵华撩起袖子,咬牙道,“我下去一趟。”
秦厉赶紧拦住她,“你悠着点。”
邵华拍掉他的手,“甭担心,我要给她欺负了,我邵字倒过来写。”
秦厉一点都不担心苏茜会欺负到邵华,他倒是担心邵华一个没忍住,给苏茜两个耳巴子,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就秦厉思考的这么一会时间,邵华已经下楼了。
她也没开门,就隔着矮墙冷冷地问苏茜,“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羊癫疯,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苏茜恨声道,“你哪里惹到我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我问你,我们家老严晚上不回家,是不是都上你们家去了。”
严团长最近这几个月,又跟苏茜吵了几次架,尤其是苏茜没考上广播站播音员,又辞掉了老师的工作后,更是闲得没事干,天天就在家捉严团长的小辫子。
严团长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只要一被苏茜赶出家门,他就来找秦厉,顺便蹭顿夜宵,然后再回部队睡一觉。
严团长晚上在部队睡的事,其实不少人知道,但没人告诉苏茜啊,毕竟她人缘不好。
苏茜早就纳闷严团长每回吵完架都去哪了,毕竟以前严团长跟她吵完架,都是蹲在院子门口抽烟,要不就是在门外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求饶,她才放他进来。
可这几个月不一样,严团长一吵完架,丝毫没有留恋,转身就走。
昨天苏茜又跟严团长吵了一架,严团长怒气冲冲地出了门,这回苏茜没有坐以待毙,悄摸摸地跟在严团长后面,看到严团长一出家门就进了秦家。
苏茜在外面等了一个多钟,都没见严团长出来,她就走了,自然也不知道严团长后来回部队睡觉的事。
第二天,就来找邵华麻烦了。
至于为什么找的是邵华,而不是秦厉。
苏茜想得很简单,严团长要是找秦厉有事,有什么事不能在部队说啊,非得大晚上的上他家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