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沂呼吸发紧,胸口一阵灼烧之意。
到了东郊,应向沂没有随杜临昼一起进村,独自坐在马车上。
青色鳞片静静地躺在他掌心中,已经散去了方才滚烫的灼意,触感温凉,好似一块质地坚硬的青色玉石。
应向沂抚摸着鳞片上的纹路,若有所思。
刚刚路过九宝阁的时候,鳞片毫无征兆地发起烫来,像是在提醒他注意这个地方。
他想得太出神,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跑过来的探灵师,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跑到了他面前:“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应向沂迅速将鳞片收起,跳下马车:“走吧。”
东郊的村子比较大,马车停在村口,走过去花了一会儿工夫。
到的时候,杜临昼和提前来调查的探灵师站在一户人家门口,正在和对方交谈。
探灵师喊了声:“大人。”
杜临昼头也没回,招呼道:“小应,你过来一下。”
应向沂挑了挑眉,走过去:“怎么了?”
“村里不少人生了怪病,无缘无故就浑身疼痛,有时像被针扎了,有时像被火烤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大夫也看不出原因。”
“听上去是有些奇怪。”
杜临昼将手上的纸递给他:“有人在村子里高价卖这种平安符,买了符的人病很快就会痊愈。”
应向沂皱眉:“大人怀疑这平安符有问题?”
杜临昼没直接下定论:“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是猜测,你先看看这平安符有没有特殊之处,能不能想办法做一些出来。”
平安符的价格高昂,一张符只能给一个人用,寻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倘若真有效果,可以在调查清楚怪病起因之前,先解村民的病痛之急。
手上的纸张很粗糙,歪七扭八地写着三个大字——平安符,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也感觉不到灵力的存在。
应向沂以自己半吊子的经验推断,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纸。
“怎么样?”
“这东西是假的,没用。”
“怎么可能没用!”一旁的村民焦急道,“大杨说了,这是仙人做的,我儿子的病也确实好了,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
杜临昼解释道:“大杨就是卖平安符的人,在这村里住了十几年,说自己遇到了修士,平安符是修士给他护身用的。”
应向沂越听越觉得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骗局:“大人先将卖平安符的人带过来吧,怪病八成与之有关。”
他一开始听杜临昼的描述就觉得熟悉,检查过平安符之后就更确定了,所谓的怪病,很像是民间的巫蛊诅咒。
最常见的是扎小人,将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木偶娃娃身上,以此诅咒别人。
杜临昼给属下去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立马去找卖符的人。
应向沂最近看了很多和法阵修炼相关的书,颇感兴趣,很好奇卖符的人是怎么令村民生病的。
然而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卖符的男人鬓角有条疤,正是当初追捕应鱼的头头,一见到他,男人的表情就变了。
“仙君?!”
杜临昼皱眉:“你认识他?”
应向沂想起曾经给他们的纸人,表情难看:“我知道怪病是怎么回事了。”
将人带回了探灵司,路上应向沂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杜临昼心情复杂:“灵符价格高昂,那么多全都送给他们,你也够大手笔的。”
不,我都快心疼死了。
应向沂心说要是我知道那纸人真的有效,给他们一张就算多的了。
探灵师只抓到了一个人,应向沂怕有漏网之鱼,将他们同伙有三人的事告诉了杜临昼。
谁知调查后才发现,因为分赃不均,另外两人都被刀疤给杀了。
纸人只剩下几张,刀疤都交了出来,作为证物,被探灵司收走了。
应向沂回去后就拿出书和纸,准备操起自己的老本行——摆地摊卖剪纸。
要在这世道混下去,只依附于探灵司不够,还得有钱。刀疤给了他启发,人间灵符稀少,他可以剪一些无害的安宅平安符来发家致富。
刚碰到剪子,就感觉到从中散发出的强大力量,应向沂突然想到之前收起的鳞片,连忙去找,却发现鳞片不见了。
就在这时,识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开始结丹。”
眼前一黑,周遭就变了幅光景。
——
妖界。
识海中一阵波动,恍惚间好似被人侵入一般,转瞬即逝,像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