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尘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化解掉了这一击。
迟迢一怔,满眼错愕。
几个月前他和流尘在昭南城交过手, 他可以确定流尘没有隐藏实力,流尘的修为是怎么在几个月内突飞猛进的?
最诡异的是, 流尘竟然能化解他的妖力。
迟迢过了几百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小心!”
应向沂又惊又惧, 拨开挡在面前的人, 拼命朝着迟迢的方向冲去。
一击无法致命,势必会被反杀。
距离太近, 迟迢退都来不及退,流尘出手如电, 想扼住他的脖子,迟迢侧身一躲,被抓住了肩膀。
肩膀被死死地扣住, 迟迢闷哼一声, 感觉自己整条胳膊都要被扯下来了:“怎么回事?”
“很好奇你为什么伤不了我是吧?”流尘手上用力, 五指没入皮肉, 听到骨头咔吧咔吧的声音, 笑得邪气四溢, “半妖的妖珠用处不大,但若是实力强横的龙族与修为深厚的修士生下的半妖就不同了,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把握,没想到我赌赢了,它真的帮我拦住了你。”
迟迢瞳孔一缩,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忍着剧痛,将他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拽了下来。
流尘松了手,同时一掌打在他胸膛上,逼得迟迢吐出几口血来。
关节错位,肩膀的骨头被捏碎了,化青后,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迟迢忍着痛,等骨头愈合后,直接将胳膊拧了回去。
他咬紧了牙,没喊一声痛,死死地盯着流尘,质问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你对应鱼做了什么?!”
流尘为什么会知道应鱼的身份?
迟迢心绪大乱,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又心疼起应向沂。
应向沂与应鱼萍水相逢,落枫海一别后就没见过面,应鱼是应向沂多次亲口承认的妹妹。
她将找到的龙鳞给了应向沂,她唤应向沂哥哥,应鱼对应向沂的意义非同一般。
应向沂对他讲过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应鱼是第一个认识的人,然后数得上名字的就是百里舒与杜临昼了。
而今,杜临昼和百里舒都被证实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当初和应向沂的交往也并非真心实意。
没有背叛应向沂的,只有应鱼了。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流尘举起手,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血,满脸都是疯狂又狰狞的笑意:“不愧是妖界最强大的种族,连血的味道都这么好,迟迢,你令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仅要一片一片拔掉你的龙鳞,还要把你的血一点点放干,将你的骸骨制作成最强大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迟迢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目眦尽裂:“流尘,你找死!”
修士的力量不容小觑,肩膀上的伤很严重,纵使龙族恢复能力不错,他一时半会儿也抬不起胳膊了。
拦在中间的人太多了,有妖界的人帮助,应向沂才来到迟迢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迟迢,视线落在他肩头,眼睛慢慢红了。
被撕破的喜服下,皮肉翻起,隐约能看到白骨。
应向沂心脏都要停跳了,怕弄痛他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腰,让他没有受伤的一侧肩膀靠着自己:“还好吗?刚才是怎么回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流尘的位置又靠后,他离得太远,只看到迟迢给了流尘一掌,但流尘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还能游刃有余的反击。
内伤严重,肩膀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迟迢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喘了口气:“我没事,应鱼……”
应向沂心里一咯噔,两人之间的默契令他瞬间反应过来,从只言片语得出了一个结论:应鱼出事了。
“应仙君认识落枫海的小姑娘吗?”流尘唇边沾了迟迢的血,又阴又邪,他穿了一身白衣,身上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恐怖气息,“她被我剖出妖珠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不停地说哥哥救我,救救我——”
“流尘,你不得好死!”
应向沂双目赤红,身上爆发出一阵亮光,掺着淡金色光晕的灵力如同利刃,撕裂空气,从四面八方劈向流尘。
流尘面色一紧,并没有应对迟迢的攻击时那般从容,小心翼翼的躲过,退到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不少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纷纷将目光从死而复生的魔祖东祝身上移开,不敢置信地看着流尘。
流尘与迟迢在昭南城一战,被打碎了好几根肋骨,养伤养了许久。
他们都清楚两人的实力,落到迟迢手里,流尘必死无疑,所以他们才会前仆后继的保护流尘,不惜用身体来阻止迟迢靠近他。
可流尘没有趁机离开,只是不动声色地向后移动,站在堪称角落的空荡位置,等着迟迢对他下手。
刚才的一瞬间,仙界的修士们都以为他要死在迟迢的全力一击之下了,谁知流尘竟然毫发无损。
并且趁机重伤了迟迢。
要知道,迟迢可是能以一己之力杀死十几位仙宗州主的人,没理由折在流尘的一击之下。
非亦原本因为东祝到来而放松的心情,瞬间又紧张起来,惴惴不安。
反而是东祝,看不出一点意外,看着相互扶持的应向沂和迟迢,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