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流尘咬牙切齿道,“你出生就拥有强大的血脉,天赋好,不用多努力就能成为顶尖高手,痛痛快快的找仇人报仇,可我不同!我努力了那么久,终于突破,终于飞升了,本以为从今往后就能过上想要的日子,可谁知……”
我亲眼看着捧在手心里的挚爱被悬挂于刑架之上,身上没有没有一块好肉,四肢手腕上的伤痕深可见骨,浑身都是干涸的血迹。
那时候她甚至还没有咽气。
白虎族残害生灵,到最后根本就不会为了取人性命,而是为了以别人的生死来取乐。
那高高树立的刑架,便是供他们消遣的地方。
他求了很多人,加入了讨伐白虎族的队伍,但依旧没能救回自己的爱人。
受到邪术的影响,郁茹的魂魄被禁锢在尸骨上,甚至无□□回,只能成为白虎族族长死去的妻儿的棺椁材料,用魂魄供养他们,直至魂飞魄散。
“白虎族族长的妻儿是妻儿,神君怜他情有可原,放过了那只本不该存活于世的小白虎。”流尘双眼流出血泪,声声嘶哑,一字一句地控诉道,“那我的妻便该受苦吗?她善良仁义,救了无数的人,一生从未做过恶事,凭什么,凭什么死的要是她?”
“难道就因为她善良,她救了其他人吗?”
迟迢攥紧了拳头,即使听非亦说过这一切,但听到流尘哭诉的时候,他那颗世间最温暖的神力铸造的心脏,还是会因此而难过。
“郁茹因救人而死,而你却在害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害的人正是她拼了性命救回来的?”
流尘浑身一颤,哑口无言。
迟迢乘胜追击,继续道:“白虎族的阴灵小白虎,你没本事拿不到。九宝阁阁主,你利用他,拉拢他合作。天上天里的破树,你摸不着。啧啧啧,刘琛啊刘琛,你口口声声说着要为她报仇,结果真正的仇人一个都没杀得了。”
这番话完全戳中了流尘忌讳的事,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恼羞成怒,朝着迟迢扑了过去。
迟迢轻而易举地躲过他的攻击,反手钳住他的手腕,狠厉一拧:“你这么无能,还想报什么仇?”
流尘怒喝一声,身上各种不同的力量流窜暴动,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不稳定的状态中。
迟迢勾了勾唇角,命所有人后退,和傀儡们拉开距离:“来,让本尊瞧瞧你藏着什么秘密武器,又憋着哪门子的坏!”
非亦挑了挑眉,兀自念叨:“原本也没那么没脑子,咱们小妖尊还是挺有脑子的。”
“小心点,别靠太近,出什么事我怕你男人把我给卸了。”
“……”
迟迢的脸刷一下黑了,耳根子却又烧得慌,恨不得把非亦打包扔出妖界。
不过他还是听了话,往后退了退,离流尘远了点。
流尘身上的力量十分复杂,乍一看上去有几十股,应当都是他吸收的别人的力量。
邪门歪道总是比正派的修炼方式提升的快,能够快速获得力量,虽然存在风险,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去冒险。
流尘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迟迢仔细观察着四周,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又落到旁边的傀儡们身上。
原本还想继续缠斗的傀儡们不知受了什么阴影,放弃了追赶他们,正朝着流尘所在的方向聚拢。
流尘被所有人簇拥在中间,他身上沾了很多血,面目狰狞:“你说的没错,凶手都还活着,一个没死。但没关系,无论是白虎族的阴胎,九宝阁阁主,神树,还是你们这些人人……今日都要死在这里,都要为阿茹陪葬!”
自郁茹死后,他就一门心思想报仇,想阻止四族的肆虐,他参加了无数场战斗,杀了了不计其数的傀儡,救了很多很多人。
他曾经想过,等一切结束,四族灭亡,人间恢复安宁的时候,他就自杀,去找郁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可是没等到一切结束,他就听到了神君与九宝阁阁主私下进行谈话,这才知道一直领导他们作战的神君,背地里还在保护敌人。
自那时候起,流尘就知道自己不能死,死了的话就没人为郁茹报仇了。
他们的仇人不是四族,而是神树,是口口声声说要守护世间苍生的天上天!
他要用鲜血和尸骸,铸就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刺破天上天虚伪的守护谎言。
能成为这把剑的一部分,是世间之人的荣耀。
止戈村里的傀儡们都是仙界数一数二的高手,流尘把修为高深的傀儡都带在了身边,守着仇恨开始的地方——止戈村。
自交战以来,他也从没有使用过法器,但此时此刻,他却召唤出了自己的法器。
一柄剑从天空缓缓下落,上面裹挟着阴邪的力量,带着锋利的血腥气。
迟迢和非亦愣了一下,认出了那把剑。
那是郁剑投身铸剑炉铸造的遗作,双生剑的另外一把——秋月剑!
“最锋利的剑,当喂以鲜血,用最多的魂灵喂养,这是我从白虎族族长那里学到的。”
知道神君和四族之战的幕后主使者有牵扯后,流尘就一改曾经的做法,开始谋划自己的复仇之路。
第一步,就是拿设计促使郁茹被擒的铸剑门开刀。
他到铸剑门的时候,还以为要花时间谋划一番,结果却发现铸剑门的掌门和长老们非死即伤。
铸剑炉里的剑即将铸造完成,强大的力量已经隐隐浮现,吸引着所有人的靠近。
不论死活,流尘将铸剑门的掌门和长老们都丢进了铸剑炉里,用他们的血为秋月剑开了嗜杀的刃。
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俱全。
秋月剑熔了铸造师郁剑的血肉和魂魄,本就有机会冲击神品法器,但流尘横插一手,又添了许多条人命进去。
神器无法得成,最终铸造出来的,是一柄嗜血嗜杀的魔剑。
当天夜里,流尘用这把魔剑,屠杀了铸剑门的所有人,为这把剑彻底开了刃。